真正的戰場就在這裡。
或者說從這裡,從萬劫城到南邊目前正在交戰的靈山城,這段江面加上沿岸一連串堡壘,就是蒙古與越南的主戰場,因為萬劫江或者現代的陸岸河,和之前那些東西向的不一樣,它是從北向南的。所以蒙軍可以水陸並進,騎兵沿著王躍所走的路線南下,漢軍步兵沿著萬劫江順流而下,水陸會和於萬劫城,南邊海運糧食的走白藤江進入。
而之前的滄江,富良江,紅河分出的隴江,全部擁擠在這實際二十多里長的江段匯入萬劫江,然後同樣又在下游合流幾公里後,再次分開變成了白藤江與太平江東流入海。
從白藤江就能把糧食運到戰場。
蒙軍統帥脫歡率領從北邊南下的大軍,與越軍主力鏖戰於這一帶,儘管軍事上取得優勢,甚至由漢軍步兵接連攻克萬劫城和靈山城,開啟了白藤江北上會和的通道,但原本應該從白藤江運給他們的糧食,卻被越軍給劫了。
七十萬石軍糧全沒了。
沒吃的怎麼繼續打?
再加上瘟疫死亡眾多,脫歡一咬牙乾脆搏一搏。
他讓沒有軍糧的主力,繞開這段江面,穿過東邊山區南下直接進攻白藤江企圖搶回軍糧,最終進入越軍伏擊圈,成就越南人吹噓七百多年的神話。
而此時王躍所在的這座小山腳下,無數常勝軍飛騎步兵正駕著蒐羅的船隻,甚至自己製作的木筏,在萬劫江的江面洶湧而過,頂著對面射來的毒箭,投石機扔出的石頭,強渡這道兩百多米寬江面,向實際上在山上的萬劫城進攻。已經有不少渡過萬劫江,然後將一尊尊大銃架起,對準萬劫城噴射火焰,另外那些專門用於衝鋒的重甲兵,則像一個個鐵罐頭般,頂著毒箭蜂擁向前。
萬劫城上不多的守軍絕望地看著自己射出的箭,在這些怪物身上彈開。
他們的箭還不如女真呢!
指望這東西射穿兩毫米厚的板甲就誇張了。
強攻的重甲步兵很快衝到城下,然後頂著箭雨拿出馬尾手雷,點燃引信後對著城牆上丟擲,甚至還有人乾脆是丟擲燃燒瓶,爆炸的火光中,一團團烈焰在城牆上炸開。
守軍一片末日的恐慌。
然後後一張張梯子搭上,那些重甲兵拎著各種喜歡的武器,吶喊著衝向城頭,在下面一個個三眼銃手,舉著三眼銃對著城牆上混亂中的守軍噴射火焰,完全被打懵了的越軍在第一個重甲兵衝上城牆後,立刻就開始了潰逃。少量英勇的則奮勇抵抗,但可惜他們的差距太大,無論裝備還是戰鬥力,他們都和這些經歷北方無數戰鬥磨練的常勝軍主力差距甚遠。
完全就是被暴打。
那些穿著四分之三甲,拎著各種錘頭斧子連枷鶴嘴鋤計程車兵,就像猛虎衝進猴群般兇殘的地殺戮著。
而後面越來越多士兵衝上城牆。
最終殘餘所有越軍全都不顧一切地逃離,但依然免不了被三眼銃射殺。
“這就是當年屠了邕州的,這也沒多麼能打啊!”
韓常舉著望遠鏡,看著衝上城牆的部下說道。
“他們從來都不是能打的,實際上他們之後不久一樣被報復的宋軍打到了這裡,甚至眼看攻破富良江防線殺到升龍,但你要知道,我們進攻他們只有幾個月時間,幾個月解決不了他們,一旦雨季到了必須撤退,否則光瘟疫也得讓我們死一半。
他們面對進攻就是三板斧。
堅壁清野,襲擾糧道,然後等待雨季反擊。
所以,我們必須快!
傳令下去,準備直搗升龍!”
王躍說著站起身。
而此時在下游的江面上,一艘艘蜈蚣船的身影出現。
在它們前方是四散奔逃的越軍戰船,這些是從滄江的江口剛剛衝出的,應該是趕來增援的越軍主力,但他們卻正好撞上了蜈蚣船隊,後者在大海上的確算不上鉅艦,但在這江面上就是橫行無忌的虎鯊。一艘艘在排槳和風帆共同驅動下全速前進的蜈蚣船,用它們堅固的衝角不斷撞碎一艘艘越軍戰船,而試圖從兩側靠幫的越軍,則在大銃噴射的霰彈攻擊下血肉飛濺。
整個江面瞬間被破碎的木板和流淌著鮮血的死屍覆蓋。
殘餘的越軍戰船匆忙轉向,逃回他們來時候的航道,但可惜那航道的北岸這時候已經全是騎兵。
在馬背上夾著三眼銃的驃騎們,快快樂樂地射殺著倒黴的越軍。
而這裡,距離升龍還有一百里。
但在蜈蚣船隊的後面,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