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塔不煙說道。
“五日?也就是說五日之後,耶律大石會硬撐著公開露面,裝作根本沒有受傷的樣子,那時候我就算說出去也不會有人信,你害怕我在這之前說出去,一旦被郭藥師知道,派人專門去見耶律大石,會從他的模樣上看出他受傷?可就算現在我說出去,這驛站都是你們的人,你們也一樣可以封鎖訊息,讓我的話傳不出這座驛站。”
王躍說道。
目前來講耶律大石能做的也就這樣了。
左右他就是皮肉傷,只要止住了血,外面穿上鎧甲,不動受傷的那隻胳膊還是能矇混一下的。
“這座驛站全是你們漢人,就連牛稔和他手下隨從都是漢人,外面還有郭藥師的一百騎兵,他為何要派這一百騎兵?不就是猜到些什麼,防止我哥哥在中途截殺?我計程車兵已經包圍驛站,你想出去他們就亂箭齊射,大不了把所有人都殺死在這裡。
你說的對,如今我們的確已經是山窮水盡了。
析津所有人都在謀出路,沒人真以為天錫皇帝能長久,不過是藉著他收攏人心而已,一旦到了緊要關頭,誰都有可能背叛我們。
郭藥師不會在乎投降。
李處溫不會在乎投降。
各地那些漢人豪強都不會在乎投降。
我們還能撐住,他們的確會與我們站在一起,畢竟他們也不喜歡你們,可一旦我們要撐不住了,他們會毫不猶豫地拋棄我們,別說是投降你們,就是投降女真人他們都不在乎,我可以告訴你,他們甚至已經派人去聯絡女真,想以稱臣納貢換取女真不南下。
沒人值得我們信任。
我們能相信的,只有我們自己人。”
蕭塔不煙躺在那裡恨恨地說道。
“那你們為何不投降大宋?童太師開出的條件應該足夠了,大宋朝對待你們這樣的降人也還算不錯,耶律淳如何不好說,可你們這些人富貴可保。”
王躍問道。
說話間他也在床上躺下了。
話說這些契丹人也很可憐啊,曾經如陰雲般壓在大宋頭頂,讓大宋叫了一百多年老大的大遼,如今只剩下這點人,在一片隨時都有可能背叛的土地上,苟延殘喘般面對著南北兩邊夾擊的敵人。而且每一個敵人都比他們龐大數十倍,他們就像是被兩隻餓狼逼到中間的土狗,正在用它那特有的頑強苦苦支撐……
呃,它不知道其中一隻其實是哈士奇。
“我契丹豪傑,有死而已,豈能為趙家狗!”
蕭塔不煙怒道。
“你這是罵我嗎?”
王躍轉頭很認真地看著她說道。
“你也是一條好漢,何須為趙家做狗?”
蕭塔不煙鄙視地說道。
“看來我教訓你還是不夠深刻啊。”
王躍說道。
說完他一翻身從床上滾落,緊接著伸手抓起了自己的腰帶,蕭塔不煙毫不猶豫地拔出腰間短刀,但卻被王躍一把奪過扔進了床底,然後在她的驚叫聲中直接掀翻過去……
外面正想過來問話的馬擴,在門前一臉驚愕地聽著裡面傳出的聲音,然後趕緊忍著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