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上城牆的王躍鄙視地看了鄭居中一眼,後者虛弱地趴在女牆上,用依然充滿仇恨的目光看著他。
“逆賊,你這個逆賊!”
鄭太保尖叫著。
此刻的他那身紫色官服胸前滿是自己噴出的鮮血,就連白鬍子都染紅了,喊出這句話後,胸前立刻急劇起伏著,彷彿耗盡了全部精力。不過好在有女牆支撐著,還不至於癱倒,這個傢伙實際上已經六十多,這些天也算殫精竭慮,現在受這樣的沉重打擊的確有點撐不住。
而且他還好色!
真的,六十多還好色。
這樣的身體真撐不住這樣的摧殘啊!
旁邊家奴趕緊試圖把他扶走……
“放開,老夫倒要看看,這逆賊有沒有膽量殺一個三公!”
鄭居中嚎叫著。
然後他猛然推開了家奴。
原本正要去追殺秦檜的王躍立刻轉過了頭……
“鄭太保,咱們沒什麼仇吧?為何你一直在針對冠軍侯?上次秦檜是你指使的吧?你應該不至於真的要為那些女真人主持公道吧?
還有,我聽說之前你就反對冠軍侯接管常勝軍,把冠軍侯以入朝名義調回京城,再讓王安中收買甄五臣等人,然後設計陷害冠軍侯,這個計策也是你最先提出來的,甚至還想派人去雄州軍中調查和詵的死因?
你這擺明了就是要幹掉冠軍侯啊!”
王躍說道。
這些的確都是真的。
不過這也很正常,畢竟鄭居中和童貫是政敵。
當然,也沒這麼簡單。
“你以為你的野心真就能瞞過老夫?朝廷百戰得幽燕,可不是留給你做安祿山的,那和詵是你殺的吧?老夫的確沒說錯,此番童太師真是引狼入室,你這惡賊乃大宋之安祿山,什麼神仙弟子,不過是一個禍亂天下的妖孽!
你就是個妖孽。
天禍大宋,生出你這妖孽!”
鄭居中猙獰地嚎叫著。
“簡直血口噴人!
不要詆譭我對大宋的忠心!
你這老賊死到臨頭,還敢誣陷童太師和種節度,就是你這種奸臣把持朝政,才使得冠軍侯蒙冤,今日楊某正要替天行道,為大宋鋤了你這個奸臣!”
王躍惱羞成怒斥之。
“來呀,老夫倒要看看,你究竟敢不敢殺一個三公!
老夫進士及第,自神宗朝至今歷事三帝,門生半天下,數十年而至三公,天下無不敬老夫之忠,今日為國死於你這逆賊手中,正可追顏魯公之驥尾,可你倒是要想清楚,你敢殺我就是自絕於天下,天下忠臣義士將皆以你為敵!
老夫乃三公!
老夫乃三公!”
鄭居中嚎叫著。
王躍目光深沉地看著他,明顯有些猶豫,他的反應讓鄭太保更加自認為可以震懾這個惡賊……
“來啊,你敢殺老夫否?你敢殺一個三公否?”
鄭居中明顯有些精神不正常地嚎叫著。
下一刻他眼前一抹紅光劃過……
“三公?殺你如殺雞耳!”
王躍冷笑道。
他對面鄭居中愕然地低下頭,看著自己正在裂開的身體,他甚至能夠看到鮮血帶著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一起湧出,下一刻他就慘叫著倒在了女牆上,緊接著就因為失去下半截身體的支撐,直接翻過女牆向著城牆外面墜落。
他那短暫的慘叫聲響徹夜空。
不過他的運氣還不錯。
因為他落地的時候,正好腦袋撞在了一塊石頭上,然後瞬間腦漿迸射結束了原本還應該很漫長的痛苦,要知道遠處的街道上,至今還有不少被腰斬的女真士兵在慘叫,包括最早的烏歇,也依然還沒死,他們這時候甚至自殺都做不到,鄭太保能夠落地摔死也算是幸運了。
真的。
腰斬可是能拖很長時間的。
能這樣轉眼就死了,那也是一種福報啊!
呃,袞袞諸公們不這樣認為。
城牆上那些原本在擁擠著逃跑的袞袞諸公們一片寂靜,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著鄭居中留下的半截身體。
這是三公。
真三公!
好吧,其實還有假三公,也就是檢校三公,但鄭居中是真三公,太傅王黼,太師童貫,太保鄭居中,大宋文臣武將的金字塔頂端,與親王同品級。實際親王低於三公,儘管品級都是正一品,但按照宋朝制度,親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