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著王躍手中憑空出現的斧子……
“護駕,快護駕!”
那太監驟然清醒,撕心裂肺般尖叫著。
“閉嘴!”
大畫家喝道。
在那太監茫然的目光中,他就彷彿看到骨頭的惡狗般,猛然向前撞翻面前的桌子,在那畫作和彩墨潑灑中幾步到了王躍面前,本能般去抓王躍手中斧子。然而卻抓了個空,那斧子就像幻影般又憑空消失,大畫家的手在王躍手上掠過,但那斧子卻又重新出現。
“陛下,寶物認主!”
王躍說道。
大畫家愣了一下,隨即卻露出了笑容……
“童貫果然沒騙我,你果然不是凡人!”
他帶著壓抑的興奮說道。
“呃,陛下,臣就是凡人,真真正正的凡人,若大宋有不是凡人的也只能是陛下您,除了陛下,這俗世中其他所有人都是凡人。”
王躍說道。
給大畫家還浪費什麼珠寶啊!
那東西賣了買糧食多好,在北方混沒有什麼比糧食更重要!
所以他準備在燕山城內儘可能多囤積糧食,除了從大畫家這裡要,自己也得花錢從南方購買,所以珠寶這種目前來講的硬通貨不能浪費,能省則省,至於送給大畫家的禮物其實很簡單。
還要什麼禮物?
王躍自己就是最好的禮物,把他自己獻給大畫家就行了……
當然,不是賣屁股。
但對於大畫家這樣一個夢寐以求就想得道成仙的人來說,他的出現本身就是一個驚喜,還需要浪費什麼禮物來討大畫家歡心?他自己站在大畫家面前,就已經可以讓後者欣喜若狂了。
神仙傳說從來都是傳說。
修仙之路從來都是迷霧籠罩,每一個追尋仙路的帝王都無一例外地失敗了,大畫家這樣聰明的,想來也不至於會被郭京之流欺騙,他身邊的確聚集著一堆活神仙,但他應該也很清楚,這些活神仙沒有一個能拿出真正的乾貨。他依然在無數傳說中尋找那從沒出現過的真實,但現在,王躍出現了,真實出現了,王躍手中的寶斧明明白白地告訴他……
神仙,
從不是虛無縹緲的傳說。
修仙之路,並非永不可及的夢幻。
或許仙門依然遙遠,但那扇門卻已經真實可見,它就立在他視線的盡頭。
他沒有走錯路。
他追求的仙路並非虛幻。
這難道還不夠讓他欣喜若狂?什麼禮物能比得上這個?
“哈哈,你倒是會說話,既然是仙人弟子,自然與那些凡夫俗子不同!
賜座!”
大畫家笑著說道。
那太監趕緊又換上一臉笑容,讓小太監給王躍搬凳子,還親自用袖子給王躍擦了擦並不存在的灰塵,不得不說這也是個反應敏捷的。王躍倒也不客氣地直接坐下,大畫家獨坐一張短榻,蔡攸幾個同樣坐下,他們與大畫家的關係密切,完全不需要在意規矩。
話說蔡攸那可是敢開口找他要女人的,而且大畫家還不生氣,依然對他寵信不減。
這樣的人日常當然就是在他面前坐著的。
“尊師仙名如何稱呼?”
大畫家問道。
“陛下,這個臣真不知道,而且與他也不能算是師徒,至少臣從沒稱他為師傅,就是叫他老道而已。
臣就是一個普通山民,世代砍柴打獵為生,從小就看見他在山洞裡孤身一人,覺得他餐風飲露很可憐,總是送他些用度,這樣日子久了也就親近起來,有時候也就在他那裡過夜。但不知道為何力氣越來越大跑的越來越快,就是虎豹豺狼在我面前也是一拳打翻,翻山越嶺如履平地,下河都能在水裡憋半天。
臣也不懂這些,本來臣就在山裡少見外人,也不懂自己與常人有什麼不一樣,還以為長大了就是如此。
除此之外他還偶爾教臣一些天文地理之類東西,只是臣過於愚鈍,能記住的不多,就連字也有很多還不會寫,臣那時候什麼也不懂,就是當個消遣而已,一直這樣昏昏噩噩地過了很多年。
直到半年前,他突然說自己塵緣已盡要走了,還說用不了多久大宋就要有一場劫難,我既然不能再繼續跟著他,就到山外求富貴。
還把我的斧子要了去。
然後第二天我再去找他,就看見他已經坐在那裡沒氣了。
我就只好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