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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伊利西昂

白雪,還有觸及雲端的瑰麗殿堂。

“遠遠看過一眼。”

也不算撒謊。

儀仗隊和觀客登上長長的石砌坡道,直到來到阿爾忒彌斯神廟的圍牆外。

這時候潘多拉才知道,唯有女效能在神廟前的方形廣場上充當少女之舞的觀眾。男性就只能在牆外當個聽眾。法奧雖然有點依依不捨,還是讓潘多拉一個人去。

“結束之後我們再重新匯合。”法奧說這話時,儀仗隊中的少女們恰好列隊往牆內走。潘多拉看著她們隨輕快步伐揚起的雪白裙裾,突然來了一句:“她們真美。”

法奧奇怪地看她一眼,欲言又止,好像因為太害羞反而說不出口了。

潘多拉向他微笑了一下,匯入其他女性住民向內走的人流。

廣場正中豎立著一座高大的阿爾忒彌斯石雕像,面若少女的女神身背弓箭,金鹿為伴,眉目還有衣襬上的紋飾都以金箔還有顏料精心勾畫,栩栩如生。

潘多拉記起來,赫爾墨斯提過,每座神祇的雕塑都可以視作神明化身。來到神像面前便等同與女神面對面。不論是阿爾忒彌斯還是阿波羅,這對姐弟在潘多拉誕生時都沒有參與。但她還是恭敬地垂下視線。

觀眾湧入廣場邊沿的迴廊同時,被大殿遮蔽的露天祭壇之上,儀式已經開始。

香霧繚繞,樂聲絡繹不絕。伊利西昂住民看不見潘多拉,她也不願意擠到前面去,而是遠遠地站在廊下角落。

月亮升上天空有神聖意義的位置時,周遭驟然寂靜下來。

清脆的鈴鼓重疊響起,著白衣的少女們持香柏枝條,手挽手圍成一個圈,繞著阿爾忒彌斯的神像開始起舞。

沒有伴奏,只有赤|裸的腳掌輕盈擦過細砂地時的簌簌聲。

水銀般的月色籠罩女神的庭院,翩飛的裙裾也像在發光。

潘多拉呼吸一滯。不是彷彿,是確實在發光!

起舞的少女們在發光。

塞勒涅的月車登上了高空,夜色完全降臨了。而與伸展開的纖細臂膀散發的同樣冷白色沾染她的視野。站在她前面的伊利西昂住民們的肌膚也泛著通透的白光,她們盡皆沉默,明明在原地一動不動,卻時不時輕晃出令人不安的重影。就好像她們的身形只是一層薄薄的繭,有什麼會隨時衝破束縛恢復原狀。

潘多拉發起抖來。她第一次切身感受到,至福樂原的住民們在太陽的光輝下看上去與她無異,但其實都是早已闊別塵世的亡者。

在這裡日復一日安寧度日的不是活生生的凡胎肉|體,而是受神認可的靈魂。

她終於明白為什麼伊利西昂的夜晚總是寂靜無聲,為什麼她居住的小山丘遠離所有村莊,為什麼赫爾墨斯讓她在天亮前不要四處遊蕩。

少女的舞蹈還在繼續。

但潘多拉已經完全喪失了觀看的心情。她想要逃走,但害怕夜晚會剝去她身上的隱藏魔法,反而會因此被靜默的住民們察覺。她只能僵硬地佇立在原地,假裝她也是發光的人海一員。

鈴鼓聲再度響起時,她不禁舒了口氣。

擠在門廊下的女性們湧入廣場,也開始起舞。潘多拉徹底退進石柱的陰影裡,四處打量,尋找悄悄離開神廟的路徑。法奧和其他住民不一樣,也許還能找到他。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潘多拉止不住地想,萬一法奧也變得和其他人一樣,萬一……

一串悅耳柔和的音符滑過耳畔。

是里拉琴。

潘多拉循聲回頭。迴廊深處,一扇關閉的門默然面對她。她小心地靠近兩步,側耳傾聽。琴聲再度響起,像在回應她的遲疑。

她立刻走到門前。

可門上了鎖。孤零零的鎖孔像一隻空洞的眼睛。

廣場上的舞蹈還在繼續,因為人數眾多顯得有些狂亂。她不願意回到廣場上去。

潘多拉緩緩俯身,大著膽子摸上去,朝鎖孔中窺探。

她一瞬間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