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對付的老手,在作案現場,沒有留下任何有價值的線索,附近也沒有找到目擊證人,想在三天之內破案,幾乎是不可能的。
然而,在短短几個小時內,他就接到了局長毛守義打來的多個電話,吳明譜沒有想到,一向從容不迫的毛局,竟也慌了手腳,不停地催問案情進展,這讓他更加緊張,心裡像塞了一塊大石頭,沉甸甸的,壓得喘不過氣來。
司機老李放下飯盒,喝了口水,轉頭道:“頭兒,讓小六回來吧,咱們刑警隊裡,就數那小子腦袋靈光,鬼點子也多,沒準能幫上忙,瞧你這著急上火的樣子,我也沒心情吃飯了。”
“時間太緊,誰來都沒有用。”吳明譜擺擺手,推開車門,跳了下去,雙手叉腰,望著街邊往來的人流,沉思良久,終於下定決心,又掏出手機,撥了個號碼,電話接通後,他走到路邊的電線杆下面,低聲道:“喂,是我,有個緊急的事情,請你務必幫忙。”
“是吳隊啊,不必客氣,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好了,只要是老朽能辦到的,一定幫忙!”電話裡傳出一個老者和藹的聲音,很難想象,這樣親切的語氣,是從一個讓人聞之色變的黑道大佬口中說出。
吳明譜眯起眼睛,警惕地環顧四周,小聲道:“請你們那邊查一下,在今天上午九點鐘左右,哪個不長眼的傢伙,潛伏在西苑莊園的山坡上,向七號別墅開了兩槍。”
老者神色一變,遲疑道:“吳隊,西苑莊園不是市委領導的居住地嗎?七號別墅住的是……”
“是市委王書記!”吳明譜實在壓不住心頭的怒火,提高了聲音,咬牙切齒地罵道:“你們這群混蛋,再鬧下去,不知要害了多少人,教父,兩天之內,如果不把開槍的人交出來,你在濱海的所有場子,都得查封,你也準備五進宮吧,這次,沒人能保得住,誰都不行!”
老者愣了一下,隨即站了起來,用柺棍戳著地板,信誓旦旦地道:“吳隊,這是有人在往死了坑我們,您儘管放心,就算是掘地三尺,我也會把開槍的人挖出來,兩天之內,如果交不出嫌疑人,老朽就去市局自首,絕不會讓朋友們犯難!”
吳明譜點點頭,心情變得輕鬆了許多,他深知老者在濱海市的影響力,有教父在暗中幫忙,倒有可能如期抓到犯罪嫌疑人,即便無法如願,對方也會推出人來頂罪,給他們找出真正的疑犯,留出充足的時間,當然,前提是周密佈置,不讓嫌疑人有機會再度開槍。
想到這裡,吳明譜點上一顆煙,緩和了語氣,輕聲道:“還有,明天晚上,我們會去濱華酒店搜查,爭取把濱海市的黑槍都收上來,三個月之內,市區裡不能聽到槍響!”
“好說,好說,吳隊請放心,老朽一定配合。”老者含糊地回應道,小聲地嘀咕了幾句,就把手機丟掉,揮起手中的柺棍,將茶几上的杯子掃落在地,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半晌,他抬起頭,目光銳利地注視著沙發邊上,面面相覷的幾個人,舉起手中的柺棍,指指戳戳地道:“還愣著做什麼?快去叫人,把那些混賬東西都拉到郊區拷問,一定要把上午開過槍的人查出來,你們都去,查不出來,就都別回來了!”
“是,董事長!”幾人見狀,忙躬身行禮,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老者緩緩坐下,雙手扶著柺棍,神色黯然地道:“這下……麻煩大了,不請幾個神仙,怕是過不了劫數,那個臭算卦的,果然厲害,定數啊,這都是定數!”
而就在此時,濱海市公安局長毛守義,也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揹著雙手,在客廳裡轉來轉去,茶几上的菸灰缸裡,已經滿是菸蒂,就連他的袖口上,也都沾上了一層菸灰,他卻毫無察覺。
就在十幾分鍾前,他接到了市長盧金旺打來的電話,這位素來喜怒不形於色,城府極深的盧大市長,在氣急敗壞之下,居然罵出了許多難聽的髒話,讓他感到無地自容。
煩悶之餘,毛守義也隱約感覺到,危機已然來臨,他就像是坐在一個隨時都有可能爆炸的火藥桶上,再不採取行動,恐怕就來不及了,而在這個要緊關頭,能夠幫助他的,也只有那位省委常委,政法委的張書記了。
毛守義不再猶豫,摸起手機,撥了號碼,電話接通後,寒暄幾句,就把話鋒一轉,極為沮喪地道:“張叔,濱海這裡出了點狀況,恐怕要麻煩您老了。”
“說吧,什麼事情啊?遇到點困難,說話的聲音都在發顫,這怎麼能行呢?記住,每逢大事有靜氣,這是身為官員必備的修養氣度!”省政法委書記張華榮展顏一笑,把手中的狼毫筆放下,滿意地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