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被眾常委聯合抵制,那也是無法立足的,透過近距離觀察,王思宇真切地感受到,參加會議的絕大多數常委,還是跟著盧金旺走的,這是個不容忽視的利益圈子,他們在濱海市所掌握的實際能量,要遠勝於自己。
其實,這個圈子的真正核心,並不在濱海,而是直達省城,直到現在,王思宇還沒有遇到那位傳聞中很是強勢的常務副省長杜山,兩人之間,沒有任何形勢的交流。
不過,即便如此,他已經深刻地感受到了來自對方的壓力,杜山在濱海市經營近十年之久,影響力深入到濱海市的許多部門,可謂盤根錯節,根深蒂固,沒有足夠的時間,很難消去他打下的烙印。
停下筆,王思宇拿起杯子,喝了口茶水,腦海中閃過一張張臉孔,那些含蓄的笑容,意味深長的目光,不經意間的一瞥,都在眼前晃動,他冷笑了一下,把玩著茶杯,陷入沉思當中。
現在想想,省委書記趙勝達實在是老謀深算,早就預料到了他要面對的局面,因此,提前搞了約法三章,束縛住他的手腳,讓他無法用簡單直接的方式,打破濱海目前的官場格局。
而尋著這樣的思路想下去,趙書記的真實目的,也就呼之欲出了,無非是利用杜山在濱海的力量,限制自己的發展,同時,也用自己來牽制杜山,使得二人投鼠忌器,乖乖地聽從趙書記的擺佈。
這種平衡之術,是官場裡最常見的,卻也是屢試不爽的,被很多領導視為行之有效的御下良策,摸透了省委趙書記的意圖,王思宇對於當下的情勢,看得也就更清楚了。
這也就意味著,要解決濱海的問題,不能自上而下地硬來,否則,必然遭遇到更加強大的阻力,這就要花些時間了,王思宇嘆了口氣,把杯子放下,從煙盒裡摸出一顆中華煙,送到嘴裡。
“啪!”鄭大鈞舉起打火機,捧著藍色的火苗,為王思宇把煙點上,他平素是極少吸菸的,但為了實現高質量的貼身服務,特意準備了打火機。
王思宇吸了一口,嘴裡吐出淡淡的煙霧,伸手摸了一份材料,丟給鄭大鈞,淡淡地道:“這是紀委報過來的材料,大鈞,你也看看,搞了一週的時間,就拿出這樣的東西來,真是不像話!”
鄭大鈞忙接過材料,翻開起來,半晌,抬起頭來,皺眉道:“王書記,他們這是在敷衍了事啊,裡面盡是開脫之詞,要按照這個辦法查下去,肯定是筆糊塗賬。”
“嗯,他們這不是在查問題,而是在擦屁股。”王思宇點點頭,臉上閃過一絲怒意,皺眉道:“不止是紀委,公安那邊的進展也很慢,我們想搞雙管齊下,擴大戰果,有些人就是不肯呢,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他們在消極對待,磨洋工!”
“是啊,種種跡象表明,現在的情況,很不正常,已經偏離了預定的方向!”鄭大鈞也振振有詞地附和著,停頓了下,又探過身子,察言觀色地道:“王書記,南粵官場向來排外,濱海這邊,據說受杜省長的影響很大,他們抱起團來搞對抗,咱們勢單力薄,不太好辦啊,是不是……請示下週書記,請他幫忙運作一下?”
“不行!”王思宇皺眉吸了口煙,擺擺手,輕聲道:“不能靠老爺子,他要面對問題的更多,濱海的事情,要靠咱們自己解決。”
“那就要麻煩些了。”鄭大鈞把材料放下,有些失望地道:“王書記,打黑之所以能夠順利進行,很大的原因在於,毛守義不是杜山他們那邊的人,把他擠出公安口,盧市長等人並沒有什麼損失,而要深入挖掘下去,就會遭到他們的抵制,底下很多人都在說,只要看新任的公安局長是誰,就能看出第一回合的輸贏了。”
王思宇笑了,把一段長長的菸灰撣落,輕聲道:“也有些道理,孫志軍那邊的壓力不小,應該打打氣,我已經聯絡好了,再過些日子,央視有個欄目組要派人過來,做期採訪,內容就是打黑局長,要在黃金時段播放,你要提前安排,把接待工作搞好。”
“好的,王書記,這個辦法好,很巧妙地造出聲勢,這會為他加上很多分數。”鄭大鈞臉上露出興奮的表情,不失時機地拍了下馬屁,又小聲道:“紀委那邊,也不全是一條心,有位畢副書記,能力好像不錯,但和紀委孫書記不和,現在境況一般,如果能把他用上,沒準兒能起到作用。”
“可以適當接觸下,但不要把寶押在這個上面。”王思宇把菸頭熄滅,丟在菸灰缸裡,淡淡地道:“大鈞,考考你,怎麼才能讓猴子吃辣椒?”
鄭大鈞愣了一下,就拿手比劃著,振振有詞地道:“王書記,這很簡單,讓人抓住猴子,把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