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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部分

第八十四章 簡單的快樂

警報聲,鑼鼓聲響徹縣城,無數人從街頭巷尾湧出,匯成滾滾人流,向指定的地點奔去,每條街道上都有一臺指引車,指引車上都站著胳膊上纏著紅布條的人員,他們一隻手拿著高音喇叭,另一隻手則打著小紅旗,負責維持秩序並指引方向,站在街上的協管人員則沒有派上用場,很快就被人潮吞沒,幸好混亂只持續了二十幾分鍾,而現在,大街上已經冷清下來,公安幹警們開始在街口拉上警戒線,隨後在各單位領導的指揮下,數百人開始在街口擺上一層層地沙袋,開始構築第二道防線。

粟遠山站在青羊橋頭,在陽光的照射下,他臉上的紅斑如同活過來一般,開始悄悄地吞噬著周圍的面板,緩慢而堅定地向周圍擴張,僅僅半個多小時的功夫,整張臉上就再沒有完好的面板,看起來格外恐怖。

他的脖子上掛著一個老式的軍用望遠鏡,每隔一會兒,粟遠山都要舉起它,透過目鏡向四處觀望,或觀望青羊河上游的動態,或檢視群眾疏散的情況,不時地低聲對著站在身後打傘的秘書沈飛說上幾句,沈飛就拿起手機打個不停。

而最初站在他身後的王思宇,此時已經跑到大壩上,王思宇沿著河堤漫無目的地走著,隨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心中那份緊張如同水位一樣緩緩地上漲著,寂靜的堤壩上除了嘩嘩的水流聲,就是心臟‘怦怦’的狂跳聲。

不知什麼時候,縣長鄒海走到他的身邊,兩人靠在略顯潮溼的沙袋上,各自捏著一根菸,皺著眉頭默默地吸菸,半晌,鄒海才抬起手腕看看錶,輕聲道:“應該快到了。”

王思宇點點頭,彈了彈菸灰,輕聲道:“放心,他一定能把事情辦妥。”

鄒海把半截煙掐滅,低聲道:“但願吧,青羊這地方不養人,十年裡發了兩次大水,跟我老家一樣,多災多難的,有點能耐的都跑出去了。”

王思宇搖頭道:“會好起來的,只是時間的問題。”

鄒海笑了笑,沒有理會王思宇的講話,似乎是自言自語地道:“沒有嘗過洪水的苦頭,你們是不會明白的,我十幾歲的時候,老家發過一回大水,全村人只跑出來二十幾戶,其餘的人都沒了,我失去了十幾位親人,記得三嬸當時還大著肚子,我三叔幾次都尋死覓活的,差點沒挺過去……”

王思宇愣了一下啊,把菸頭扔到腳下,用力地踩滅,這時他才恍然大悟,為什麼鄒海這兩天的表現會那樣的大反常態,恐怕是那次水災在他心裡留下了太多的陰影,才導致他如此焦躁不安。

“後來呢?”王思宇忍不住問道。

“後來……他又結婚了,生了孩子,現在日子過得還不錯,人就是那麼回事,挺過去也就過去了,挺不過去就完了。”鄒海笑著搖搖頭。

王思宇點點頭,轉過身子,望著渾濁的青羊河水,拍了拍身前的沙袋,輕聲道:“也不知道下面各鄉的情況怎麼樣了,最好不要死人。”

鄒海也跟著轉過身子,抱著雙肩道:“六個鄉受災,三個鄉的情況比較嚴重,不過沒有傷亡的訊息,只是大片的農田被淹,看來今年的農業又沒啥指望了……”

王思宇摸了摸下巴道:“只要不死人就好,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鄒海點點頭,抬起手腕看看錶,臉上的焦慮之色愈來愈重,沉默半晌之後才說:“不知道怎麼回事,這兩天心裡堵得厲害,這大水一發,就想起來當年從政時的初衷了,那時候,是一門心思的想為老百姓乾點實事,為官一任,造福一方嘛,可後來,經過無數次挫折,就慢慢地洩氣了,絕望了……”

王思宇沒有打斷他,而是專心地聽著,他知道,在這種特定的時刻,鄒海表現出了最軟弱的一面,他需要傾訴,而自己所能做的,不是勸告或者開導,而是傾聽,也只需傾聽。

只是他的目光一刻都沒有離開河面,右手也一直在擺。弄著手機,希望能早點收到李飛刀的好訊息。

“我沒有想到,他們當時會那麼無恥,當我清醒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我在文化局坐了四年的冷板凳,整整四年,要是後來沒有柳副書記的知遇之恩,我可能還要呆在那間辦公室裡,那種滋味,跟囚禁差不多。”

“可你還是挺過來了。”王思宇忍不住插上一句。

鄒海搖搖頭,嘆息道:“沒有,我並沒挺過來,我是選擇了背叛,現在的我,已經變得和那些人沒什麼區別了,只不過我並不貪財,而是熱衷於權力,和這個圈子裡的絕大部分人一樣,每天做夢都想著往上爬,至於為什麼往上爬,已經變得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