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站在月亮門邊撓頭時,忽地聽到身後傳來微不可聞的一聲輕笑,王思宇忙轉過身來,卻見身前的青藤屏風有些歪斜,似乎被挪了位置,離牆面遠了幾分,以瑤瑤的身材,恰巧可以蹲著從底下鑽過去。
王思宇笑了笑,便把屏風移開,信手推開屏風後面那扇房門,果然,瑤瑤在門後發出‘啊’的一聲尖叫,便飛快地跑到屋子裡的一張單人床上,王思宇從後面追了過去,一把抱住她,拿手在她腋下咯吱起來,瑤瑤則一邊躲閃,一邊用手捏住王思宇的鼻子,扭來扭去。
兩人在床。上戲耍了一會,瑤瑤被他咯吱得小臉漲紅,笑得有些喘不上氣來,便飛快地跳到地上,衝著王思宇吐了吐舌頭,做了個古靈精怪的鬼臉,便轉身逃了出去。
王思宇翻了個身,平躺在床上,扭頭向四周望去,只見這間屋子不大,是個小插間,從格局上看,其實是一間大房間在中間打了隔斷,裡面那間是瑤瑤的臥室,外邊這間應該是廖長青以前的臥室,因為牆上掛滿了他的照片,有單人照,還有和廖景卿一家人的合影,當然,也有和周媛的合影。
後壁的正中央還掛著一幅用紅布罩住的大相框,想來是廖長青的遺像,王思宇倒沒有感到犯忌諱,畢竟他們兩人長得太相似了,以至於他都有種照鏡子的感覺,再膽小的人,也不會怕自己。
他伸手在牆上摘下一幅白色相框,相框裡裝著一張廖長青和周媛、廖景卿的合影,三人都赤著腳站在霧隱湖邊的沙灘上,笑得極為開心,尤其是周媛,挽著廖長青的胳膊,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而站在另一側的廖景卿,則顯得恬靜而優雅。
王思宇的目光從兩位美女的身上移開,最後望著站在兩人中間的廖長青身上,如同看著另外一個自己,盯著那充滿笑意的眼睛,如同被催眠了一般,不知不覺中,無邊的睏意如潮水般襲來,在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後,王思宇便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半個小時後,廖景卿躡手躡腳地走過來,見王思宇睡得正香,不想驚動他,便關門走了出去,見瑤瑤正坐在沙發上看動畫片,廖景卿便轉身進了書房,開啟壁燈,拉開雕花椅子坐下,看著書案上的那兩幅字,蹙起眉頭,臉上悄悄浮起一抹紅暈,微微帶出些許羞赧、惱怒的神情。
她早已發現王思宇在暗中觀察自己的,那種灼熱的目光,想不察覺都難,但廖景卿並不以為意,畢竟在她看來,絕大多數男人在注視自己的時候,都是那種目光,但她不希望王思宇有進一步的舉動,所以才借這個‘窺’字來敲打王思宇,提醒他,自己已經有所察覺,一定要注意把握尺度,假如做出太出格的舉動,反而不美。
但王思宇的回答實在是讓她看不太懂,如果那是個日字,就是王思宇在表明,他對自己的確有非分之想,而滴在穴字頭上的那滴墨,更是直接點明瞭意圖,日字若與穴字關聯起來,實在是下流無比,但如果那寫的是個‘曰’字,則又是一種解答,那意思是在說,他會‘墨’守陳‘規’,不越雷池半步。
抬起一根蔥鬱食指,放在唇邊,盯著上面的字冥思半晌,廖景卿還是猜不出答案,王思宇到底是想‘日’還是想‘曰’,這個答案恐怕只有他自己才會知道,不知過了多久,她才輕輕地吐了口氣,搖搖頭,將書案上的兩幅字捲起來,踮起腳尖,將它們放到書架的最上面,抬手摸了摸有些發燙的臉頰,羞慚慚地關燈走了出去。
回到客廳時,發現瑤瑤已經躺在沙發上睡著了,廖景卿在沙發上坐了一會,直覺心亂如麻,便關掉電視,再次走到王思宇的房間門口,推開門向裡望去,見王思宇睡得很死,她站在門邊向屋裡張望,遲疑了一會,便悄悄地走過去。
廖景卿來到床邊,從王思宇的手中拿起那幅相框,靜靜地看了幾分鐘,那張絕美的俏臉上拂過一絲傷感之意,她輕輕嘆了口氣,便將相框重新掛在牆上,隨後低下頭來,凝視著王思宇有些疲憊的臉孔,眼神中流露出些許複雜的目光。
她幫王思宇脫了鞋子,把王思宇的雙腿小心地放到床尾,蓋好被子,便靜靜地蹲在地上,握著王思宇的手,默默地凝視著他那張平靜安詳的面孔,嘴唇微動,悄聲道:“長青,都是我的錯,是姐姐對不起你……”
過了許久,她才抬手抹了抹眼角泛起淚花,站起身子,走到牆邊,輕輕關上壁燈,緩緩地退了出去,隨手把房門帶上。
洗過澡後,吹乾溼漉漉的秀髮,廖景卿便穿著粉紅色的睡衣,抱起躺在沙發上熟睡的瑤瑤,返回自己的臥室,將瑤瑤放在床上,再次走到門邊,遲疑了下,還是伸手將臥室的房門反鎖上,轉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