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陵殿內,兩臺鶴首銅燈發著明亮的油光,扶蘇坐在昔日始皇帝的帝王寶座上,一個人面對著空曠的大殿,表情得意而猖狂,從今以後,天下是我的了。
“大哥,大哥,不好了。”公子高急叫著推開北陵殿門,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
只是,當看到高踞皇帝寶座上的扶蘇時。突然一怔,有些呆愣。
扶蘇正在細細品嚐著當皇帝的優越感。突然被公子高打擾,便一陣不爽。在看公子高如此不懂禮儀更是有些惱怒。
“贏高,你好歹也是少府令,貴為九卿,何故如此莽撞,難道當朕不存在嗎?”扶蘇模仿者始皇帝的強調,沉聲怒目。
“啊?”公子高驚愣了一聲,內心慌張恐懼起來,在看向皇帝寶座上的扶蘇時,他好像又看到了當初強勢的父皇。惶然跪下顫聲道:“臣贏高,拜見皇帝。”
“免禮。”扶蘇虛虛抬手道:“何事,說吧。”
“謝陛下。”贏高謹慎的站起來,隨後就把趙軍出城的前因後果說了,末了還道:“主要是穆寧幫兇,否則二哥不能輕易逃出去。”
“什麼?逃出城了?”扶蘇臉色一驚,刻意裝出來的皇帝威嚴瞬間崩塌,惱怒的道:“哼,這個穆寧。還以為是父皇在呢,看我這次不處罰她才怪。”
公子高緊接著又道:“另外還有章邯,他記著二弟舉薦他的恩情,追查路上屢次延誤時間。要不是他,說不定我早就帶人追上了。”
“哼,等後日早朝朕在一併處罰。”扶蘇冷哼了一句。
“那還請陛下在派人給我。我去向臨淄方向追人。”公子高緊接著道。
扶蘇聽後卻慢悠悠道:“不用了,朕已經讓將閭帶三百黑衣士去截殺了。他跑不掉的。”
。。。
咸陽城外,趙軍帶著尉繚、胡亥和博浪三人沿著馳道一路狂奔。將近天黑時才停下來,馳道左邊百步外有一片胡楊林,還有一條小溪,趙軍想在這裡休息會,在給馬飲些水,然後加緊趕路。
只是,在他剛準備下馬時,忽然耳朵一動,聽到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
騎在馬上的趙軍神色一緊,急沉的出口道:“大家小心,有人來了。”
話音剛落,就見胡楊林裡忽然衝出來數百黑衣人,他們全都身穿葛衣,頭挽斜綰,象徵著死士,手裡拿著鐵光寒冷的利劍。
“別讓他們跑了,殺無赦!”將閭帶頭跑在前面大喝,片刻之間便衝上馳道,把趙軍等人團團圍了起來。
將閭站在黑衣死士中間,冷聲笑道:“二哥,你跑的可夠快啊,居然還敢走馳道,真是出人意料,害得我們佈置好的陷阱都無用了。”
本來將閭是在小道上佈置了弓弩手和陷阱,可惜趙軍走的是馳道,他只要慌忙超近道來追,剛好在胡楊林相遇,他當然不知道其實這計策是尉繚出的,出其不意破掉了他的陰謀,否則他恐怕就要得逞了,到時弓弩埋伏,趙軍在厲害也要被射成刺蝟。
趙軍淡淡掃了他一眼,並未答話,而是示意尉繚幾人下馬,然後互相靠在一起警戒,他現在心裡在想,這背後肯定是扶蘇決意對自己動殺手了,否則將閭是調動不了黑衣士的,既然如此,那他也就不必在顧忌了,無論如何也要殺出去。
“四哥,你居然要殺我們?”胡亥又驚又怒,白淨的臉上漲的通紅。
將閭對胡亥冷哼道:“胡亥,你現在立刻過來,別給二哥陪葬。”
“你休想,要殺二哥,得看我的錘答應不答應。”胡亥怒而變色,揚起了八稜金瓜錘。
將閭氣得臉色鐵青,“你別不識抬舉。”
而就在這時,趙軍突然抬手一刀,直向將閭甩去,既然已經撕破了臉,那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飛刀綻起一朵寒光,劃破空氣,帶著尖銳的呼嘯聲直刺將閭。
“公子小心。”將閭旁邊的一個黑衣士及時發現,但距離太近已是來不及拉開將閭,只得撲身擋在將閭面前。
‘撲哧’一聲,刀尖直接從黑衣士眉心沒入,然後直沒刀柄,刀身附帶的強大貫穿力瞬間就爆了他的腦袋,紅白之物頓時崩射而出,黑衣士旋即倒地不起,腦袋已經是稀爛。
這時將閭忽然感覺到臉上一片溫熱,隨後就是一股酸腐到令人噁心的難聞氣息,從他鼻腔直入心肺,讓人作嘔。
“殺,殺。快殺了他!”將閭一邊急退向後,一邊臉色蒼白的淒厲尖吼。如果不是死士相救,那剛才死的就是他了。
“胡亥保護好軍師。博浪隨我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