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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為這些……”

鳳中龍恍然大悟:“難道還是因為那個瘋癲相士的話?娘子難道忘了,江京府內外的人都如何尊稱他?”

“無稽道長。”

“所以他說的不過都是無稽之談。”

是不是無稽之談,聞鶯不知,但她不願做這無謂之爭。早些時隔簾交語,無稽道長的話依然響在耳邊:“昭陽湖那水,近不得。若見蓑衣斗笠人垂釣,竿上無線,要離得越遠越好。”

“釣魚不用線?那釣個什麼?”

“釣的不是魚,是人。”

“道長明示。”

“若見蓑衣人垂釣,必有人暴斃。”

“哦……您剛才說我夫君……”

“近日內恐有血光之災。”

鳳中龍聽了,嗤之以鼻。他這行,天天有血光之災。他和黑白兩道的武林人士對決無數,遍體傷痕之多,不少於聞鶯自小到大戴過的簪環首飾。

夜半,聞鶯被風雨聲驚醒。

連日駕車奔波,鳳中龍疲憊不堪,睡得極沉。聞鶯感覺有風從窗欞間透入,吹得她臉頰發寒,便披衣起身,來到窗前。

鬼使神差,她開啟那扇窗。

窗外就是夜幕下煙雨中的昭陽湖。風肆虐,雨癲狂,電閃如蛇竄。

霎那光芒,照出湖面上一葉扁舟,舟上如石雕,一個垂釣中的蓑衣人。

聞鶯的心如鹿跳,以為是自己睡眼矇矓。仔細看,不但那蓑衣人真實無比,她甚至能看見他的魚竿,竿上無線!

若見蓑衣人垂釣,必有人暴斃。

一隻手搭上了她的肩頭,聞鶯驚呼。

是鳳中龍。

“娘子,這等風雨,為什麼站在窗前,若是著了風寒,我可怎麼向太師交待。”鳳中龍溫聲打趣。

“龍郎,你難道沒看見那條小船……蓑衣人……?”

鳳中龍定睛望去,黑暗裡,一片雨織的霧,什麼也看不見。“我素來晝伏夜出,更是常在不見天日的水下往來,雙眼的夜視之能,勝於靈貓,可是我怎麼看,湖面上並未見任何船隻人煙哪。”

聞鶯再仔細看,果然,湖面上只是一片黑暗。

“可是,我分明看見……”

“那臭道士的騙術,讓人疑神疑鬼,擾亂心神,自然會看出虛幻之像。”鳳中龍攏住聞鶯,掩緊了木窗,“娘子,好生休養,我也要再好好睡一覺,明天若轉晴,我還要入水探寶呢。”

是夜,聞鶯再沒能入眠。

風雨漸止的凌晨,聞鶯才淡入無夢之鄉。醒來時,身邊已不見了鳳中龍。

不祥之感陡升,她叫了聲“龍郎”,無人回應。

她衝出臥室,外屋的灶上一鍋粥溫熱,鳳中龍的長刀入鞘,和飛虎抓一併躺在桌上,但屋裡沒有他的身影,更不良的預感——他出門從不會忘了帶兵刃。

飛快地拉開門,撲面而來的是昭陽湖的清涼。湖面澄清冷靜,彷彿昨夜的風雨凌亂從未發生。

沒有鳳中龍。

她的心往下沉,痴痴地盯著湖面,難道那瘋癲道人的話真的應驗?

“娘子……”

聞鶯驚詫地轉過身,彷彿昨夜的重演,鳳中龍無聲地站在她身後。

“我四處找你……”

“我就坐在後院門口,研習伯顏的那張藏寶圖。”鳳中龍拍拍胸口。

對了,後門。我忘了這農舍也有個小小的後門。聞鶯也拍了拍心口,撲在鳳中龍懷中:“剛才,真是嚇煞我了。”

鳳中龍笑道:“好在我拿到伯顏寶藏後,就要金盆洗手,若是繼續幹老行當,刀尖舔血,娘子你豈不是整日整夜都要在惶恐中熬煎?”

聞鶯看了看湖面,心想:“我倒是情願你忘了這伯顏寶藏,離開這昭陽湖,像那無稽道長所說,離得越遠越好。”

為什麼?就因為相士的一句話?

回到屋中,鳳中龍又攤開那藏寶圖,說:“娘子你看,此處是湖心島,寶藏就在島下巖洞之中。早些時,我已花重金從鄰家漁人那裡租來小舟,我這就啟程,半個時辰內便能劃到島邊,若一切順心應手,黃昏之前必能返回。即便一時尋不到藏寶的洞穴,我也會在黃昏前返回,明日再探。”

聞鶯默默頷首。

轉眼間,鳳中龍已換上緊身水靠。

臨走時,鳳中龍在聞鶯頰上一吻,聞鶯忽然緊緊抓住了鳳中龍的手臂:“龍郎,你我離開這兒吧,伯顏寶藏我們不要也罷,我可以不用錦衣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