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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道,現在多少人等著看我的笑話,我現在出門有多不方便。”

但你卻有時間做我的影子。那蘭無奈地說:“好,我大概五點之前就可以到你家。”

中斷通話前,寧雨欣停頓了一下,說:“不過,你還要答應我一件事。”

“說吧。”

“答應我,不要愛上秦淮。”

那蘭苦笑,還有比這更容易的事兒嗎?

那人目送著那蘭上岸,覺得自己已經被她柔婉的身姿和單純又果決的氣質吸引,所以想象到她成為一具屍體的畫面,讓那人充滿遺憾,偏偏誰也不能阻攔命運的腳步,不是嗎?

怎麼?她上了157號公交?回江大最直接的巴士明明是“文湖專線”。她要去哪兒?

逐個掃過牌子上157號公交的停靠站名,那人突然明白,那蘭的去向。

寧雨欣租的公寓在一個叫楊柳青村的小區,的確離江大不遠。小區裡是數棟15…20層的高樓,樓門都是自動緊鎖的鐵欄門,客人進樓前,必須在鍵盤上輸入室號,主人接到電話後,在自家裡按鍵開門。

那蘭撳了室號:1043,接通了,“噠”的一聲,樓門鎖彈開。那蘭進樓後,卻發現電梯壞了,一張白紙黑字貼在電梯門上,說是已報修,請稍候,或者自己去爬樓梯。

那蘭選擇了爬樓梯。游泳訓練不輟,她的肺活量和耐力不是問題。

走到10樓,汗溼薄衫。未及進1043的門,那蘭就感覺到了空調的冷風陣陣透出。

門怎麼開著?

那蘭覺得自己的警惕有些多餘,寧雨欣知道自己進了大樓,提前開啟門迎客,又有什麼可奇怪的?

她叫了聲“雨欣”。沒人回答。屋裡只有空調的哼鳴,襯托出死寂。

她不知為什麼在這個時候想起,剛才寧雨欣給自己開門,並沒有在電話裡出聲。

她提高聲音又叫了一聲,仍無回應。她推門,步入客廳,沒有人影。

心被攫,但她還是緩緩走進臥室,終於瞭解了死寂的定義。

死一般的沉寂,死後的沉寂。

天花板上垂下一根鐵鏈,原本是掛吊燈的,現在掛著寧雨欣。

長髮遮面,那蘭甚至不敢確認那就是寧雨欣。

輕薄棉製的舒適睡裙下,露出一雙蒼白如冰玉的腳踝,淡淡的薰衣草香味化在沉沉死氣裡,那蘭捂住了嘴,心裡在驚呼。

她忽然想到,也許這一切發生得突然,發生在轉眼之前。畢竟,不到一個小時前,還剛和她透過電話。寧雨欣如果斷氣不久,說不定還有救。

她踩著床沿,去解纏繞在鐵鏈上和寧雨欣頸項間的繩索,急切間解不開。她飛跑入廚房,找到了一把菜刀,割斷了繩索。

寧雨欣被平放在地上,那蘭為她做人工呼吸,游泳隊的必修課。

口對口,然後是按胸。但是徒勞。

寧雨欣芳魂已飄遠。又一個愛秦淮的人逝去。

又一條青春的生命消失在一蓑煙雨裡。

一樣的下場!

第八章 死亡的定義

食堂早已打烊,小倉鼠也早已享用了夜宵,那蘭仍沒有一絲飢餓的感覺。儘管窗戶大開,小小的宿舍還是讓她產生了近乎幽閉恐懼的症狀:一陣陣寒戰,隨時都想衝出門去。她不知不覺走到視窗,才知道錯、錯、錯——她的目光不自覺地投向樓下的樹影,那曾是寧雨欣幽靈般跟蹤觀望自己的立足之地,如今,寧雨欣應該真的成為一個幽靈了吧。你有什麼話要告訴我?是誰奪去了你的生命、你存在的權利?

這是五年前父親被害後,她第一次覺得死亡原來離自己這麼近。

而且,這是她第一次感覺,死亡在向自己走來。

寧雨欣怎麼說來著?“我就是三個月前的你。”

三個月後,我會不會成為寧雨欣,香魂一縷,飄入冥冥。

在文園區公安分局盤桓了足有三個小時,口供筆錄,一應俱全,那蘭身心疲憊。看得出分局對這個案子很重視,可是,目前連自殺還是他殺都還沒有定論。她甚至有感覺,警員們更傾向於這是起自殺案。寧雨欣被秦淮“始亂終棄”的花邊新聞洛陽紙貴;探案人員更是在她家裡發現了抗抑鬱類的藥物;對門的鄰居曾“好像”聽見寧雨欣嚶嚶哭泣;種種跡象表明,生活對她極不厚道,她似乎沒有太多快樂和期許的元素。

但那蘭無論如何不相信寧雨欣是自殺。寧雨欣給自己開了門,就在自己上樓的幾分鐘裡,上吊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