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李開雲的右手,還始終握在他那柄從青鸞學院帶出來的劍上。
李開雲此時出劍。
他的劍微微的上翹,就像翹起了一根扁擔,以身體肩膀為架子,挑住了藏青雄的這一刀。
是為青鸞背劍式。
“蓬!”
他的肘尖如槍,狠狠紮在藏青雄的面目上,一擊便將藏青雄的臉上擊得血花四濺,如一個雜醬鋪。
藏青雄的刀力壓下,李開雲的身體繼續驟然壓下,肘尖再度擁有往前寸勁,在急短促的空間內,再度重擊在藏青雄的面目上。
藏青雄口鼻中的聲音全部斷絕,七竅都震出粘稠濃厚的血出來。
“噗!”
這名一息之前還極其威猛,要這戰場上所有云秦人都記住他名字的大莽將領墜地、瞬死。
李開雲從藏青雄的屍身上站起。
所有這塊戰場上的雲秦軍人和大莽軍人都是被他的氣勢不由得一滯。
李開雲繼續前行。
戰場上的大莽軍人如夢初醒,數名大莽軍人厲吼著,撲向李開雲。
李開雲出劍。
青鸞拔劍式。
他的劍的劍身是墨綠色的,閃耀著晶光,而且劍身並非扁平狹長,卻是近乎圓柱形,就像一根墨綠色的冰稜。
只是一劍,便洞穿了前方兩名大莽軍人的身體,將兩名大莽軍人如同糖葫蘆般串在一起,頂著撞在後方第三名大莽軍人的身上。
那第三名大莽軍人也頓時如被一輛疾行的馬車撞到,胸口盡是骨骼碎裂的聲音,口中噴出一團血霧,往後便倒。
一刀斬到李開雲腹部的黑甲上,在刀鋒切開一淺層薄甲的瞬間,李開雲轉身,順著刀鋒切入那名大莽軍人身側,肩膀撞在那名大莽軍人的身上。
那名大莽軍人倒飛而出,狠狠墜地,李開雲身上的甲衣上,只是多了一條淺淺的劃痕。
在碧落陵之後,和邊凌涵姜笑依等人一起重回青鸞學院的李開雲經受了止戈系最會陣中衝殺的秦瘋子一對一的調教許久,即便在接下來的學院內亂之中,在秦瘋子的要求下,李開雲也參加了一些學院內的戰鬥,所以此刻的李開雲,不僅極懂得戰鬥,而且他殺敵很快,殺敵起來,比一般的修行者更懂得節省魂力。
又有四個人衝到李開雲身邊。
然後四個人又在一瞬間倒下,喉嚨全部被劍光一揮之間切開,其中甚至有一名大莽的修行者。
剩餘的大莽軍人驟然膽寒。
原本明顯還是這批大莽軍人佔據優勢的戰場,瞬間失衡。
在他們自己做出考慮之前,李開雲又行了六步,六步之間,便又倒下了八名大莽軍人。
大莽軍人開始四散潰逃。
李開雲一手便按住了一名方才被藏青雄斬斷了半條手臂的雲秦將領的傷處,以極快的速度在扯出了黑色繃帶,幫助這名雲秦將領止血,包紮。
“你們是破風營?其餘的人和大莽軍隊呢?”同時,他急切出聲,問道。
因為傷口被李開雲壓迫止血時的劇痛,這名三十餘歲的雲秦將領額頭上全是冷汗,但他還是極其沉穩的回應:“我們屬於遊擊三軍,是來接應破風營的。我們來時破風營已經被打散,我們主軍戰場在那邊。”說話之間,這名將領便伸出完好的左手,朝著一片廢棄農莊之後遠處點了點。
李開雲的臉色驟然更加黯淡數分,“破風營的殘部也在那裡?”
這名將領不知李開雲的心情,此時他也只是想著戰局,諸多人生死之下,他甚至也不問李開雲的姓名,只是點頭道:“破風營沒有剩下多少人…那裡戰鬥也很吃緊,你馬上趕去,應該能幫得上忙。”
這名將領的話音還未落,李開雲就已經狂奔回去,飛身上馬,朝著他指點的方向狂奔。
廢棄農莊之後,是一片緩和起伏的土丘陵地帶。
就在這片長滿細長樹木的丘陵後方的一片河灘上,一場廝殺正在如火如荼的進行著,還站著的雲秦軍人和大莽軍人約有兩千餘,已經不成陣型,分成六七個戰團,在拼命絞殺著。在河灘上,河水中,樹林間躺著的雙方軍人的屍體,卻是遠不止兩千。
這些戰團忽分忽合,在河岸線上混亂的移動著,雙方人馬已經徹底敵我混雜,且交戰時間已長…在這樣長的時間裡,光是跑步都足以耗光一個普通軍人的體力,更何況還要衝殺。所以戰團裡絕大多數軍士的體力已經到了極限,手中的武器都已經揮動得不太靈便,完全是依靠求生的本能和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