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此時說話的語氣和做派,自然會讓對手覺得很不舒服,但申屠念卻是反而笑了笑。
“其實你和我說這麼多話,一直是在拖延時間。”
他看著林夕笑著,看著林夕後方東景陵的深深街巷,看著那些屋面上抖動著的蒿草,平靜而自負的說道:“因為我雖然將所有的總軍力砸了進來,但畢竟大軍被你們所遏,在這條街巷裡,我和君先生等人還算是孤軍深入,你們有神木飛鶴,調動起來又比我們更快,所以你拖延時間,便是想要曾柔那些修行者,能夠解決掉我們那些煉獄山使徒,可以有更多的人出現在我們這裡。但我和你說這麼多,甚至讓君先生施出真空劍,負這樣的傷,我也同樣是在拖延時間。”
高亞楠等人聽到這一句,臉色都是微變,林夕眉頭微微蹙起,平靜道:“所以你還有手段,且這應該是寄託你這戰最後希望的手段,否則你也不會親自出現在這裡。現在你這手段,已經準備好了?”
“你很聰明。”
申屠念緩緩的伸出了手,“只是再聰明也是人,不能和仙魔並論。”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申屠唸的手中。
除了白衫劍師之外,所有人的臉上,都充斥著驚異的神色。
他的手中,有一顆透明的珠子。
透明得不帶任何的色澤和光華,然而表面,卻是有著無數細密的紋理,像是一條條符文。
在這顆龍眼大小的透明珠子的最中心,有一顆米粒大小的光星在閃動。
一閃一閃,像是遙遠星空中的一顆星辰,又像是遙遠星空之中,一個人發光的眼睛。
這一顆珠子上,散發著一種說不明,道不清的氣息,宛如不是該這世間所有。
……
高亞楠的秀眉挑起,她看著這顆珠子,一步想要走到林夕身前。
她根本沒有想到,申屠念最後寄希望改變這一戰結果的,竟然是這樣一顆珠子。
她也根本不知道這是一顆什麼樣的珠子,是魂兵還是別的什麼,但她此刻的唯一意識,就是想要擋在林夕身前。
只是她的腳步方動,林夕已經握住了她的手,然後對著她搖了搖頭。
高亞楠的心微微的一顫。
從青鸞學院第一次見到林夕開始,在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裡,她都顯得要比林夕強勢,甚至在青鸞學院,她還可以“痛毆”林夕…然而自從林夕在她們御藥系的新生殿後放了一把火開始,她心裡就很清楚,她和林夕之間,就一直是林夕比較強勢。
她一直習慣於聽從林夕,尤其在這樣的戰爭之中,林夕是將神…她便更無法拒絕林夕。
她想要上前,卻又被林夕這一扯,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腳步。
她看到林夕決然的朝前跨出了一步,站在她的身前。
“就這樣吧。”
申屠念也感到了疲憊。無論是誰做統帥,在面對這樣的戰爭,面對這些將榮光視得比生命還重的雲秦人時,都會感到由心的無力和疲憊。所以他此時在心中說了這樣一句,不想再多耗更多的時間。
他手中的珠子開始發光,開始發出一種很清淡的光華。
這光華,是由這顆珠子最中心那一點米粒大小的光星擴散而來。
這片清淡的,如同秋天清晨裡灑落的陽光一樣的光華,落在了林夕的身上。
沒有人來得及阻擋。
就連唐初晴快到可以一息間不知貼著自身做多少次飛舞的倚天小劍,都根本不可能抵擋。
因為這世間沒有任何一柄飛劍,可以和真正的光一樣快。
沒有飛劍,可以超越光的速度。
他手中的這顆珠子,發出的是真正的光。
林夕就好像站在地平線上的一片樹林裡,看著一輪初秋的太陽,在自己面前升起。
這輪太陽很大,就像是將他融入了進去。
這些清淡的光華,進入了林夕的腦海之中。
林夕的腦海之中,有一個青色的“輪盤”。
此時這個青色的“輪盤”已經因為他的耗用,而變得十分的黯淡,就像烏雲夜裡的暗月。
這些清淡的光華掃過林夕的腦海,雖然沒有令林夕這個青色“輪盤”有任何的改變,但卻好像吹走了所有的烏雲,甚至吹走了夜空之中所有漂浮的塵埃,讓這夜空裡面一片澄清,乾淨到了極點。
林夕感到一片清明,他甚至感覺自己前所未有的乾淨。
沒有絲毫不適的感覺,而且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