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來,才會坐下來…而他們沒有能夠預先感覺到皇帝的到來,是因為皇帝走進來,似乎根本沒有腳步聲。
平時在進出金鑾殿時,皇帝的腳步聲都是異常清晰有力,如同雷霆。
到底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為什麼今日皇帝的身體,竟然輕得好像失去了分量一般,而且他的臉色,也似乎比平時要更為蒼白一些。
……
胡沉浮和陳兆吉不用像這些官員一般惶恐而不敢看長孫錦瑟,且他們見皇帝的次數,比起所有這些官員要多出不知道多少倍。
所以在他們的眼中,皇帝和平時相比便顯得更加不同。
除了面容略微蒼白一些之外,皇帝和平時相比似乎同樣威嚴,但給他們兩個人的感覺,皇帝的身體此刻都好像是空的,他身上的毛細孔中,卻似有無數冰冷的殺氣在沁出來。
這種氣息,只昭示著一點,他要殺人。
“鍾家反了。”
像是有一層幽幽的火光在皇帝的眼眸中燃燒起來,他看著胡沉浮和陳兆吉,並沒有浪費什麼時間,直接幽幽的說出了這一句。
只是並不大聲的一句,整個殿堂之中的空氣,便似乎驟然被人抽空,然後塞滿了無數看不見的冰塊。
所有跪伏在地的官員全部臉色瞬間變得雪白,整個身體都顫抖起來。
胡沉浮的面寒如水,在聽到這句話的同時,他的雙手便落在了大椅的扶手上,站了起來,直視著皇帝,寒聲道:“我不明白聖上這句話的意思!”
皇帝冷漠的看著胡沉浮,用溫和,但顯得特別怪異的聲音,緩聲道:“鍾家指使鍾天闊勾引朕的妃子,並暗結賤種,瞞天過海,今日已經事發,鍾天闊和賤妃供認不諱,確鑿無疑。”
此言一出,胡沉浮的心猛的一落,一股寒氣從腳下衝到頭頂。就連原本還坐著的陳兆吉,都是面色霎時雪白,猛的站了起來,顫聲道:“雲妃?…”
所有跪伏在地的官員心臟都開始抽搐起來,身體跪伏得更低,似乎想要此刻地上生出一個洞來,好讓他們的身體陷落下去,讓他們從皇帝眼前消失,讓自己從這比冬天還寒冷的中州城中消失。
皇帝看了不可置信的陳兆吉一眼,點頭。
胡沉浮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的呼了出來。
他這一生,經歷過無數陣仗,然而今日面對這樣的事情,他卻是依舊無法讓自己保持徹底的平靜。
“鍾家不可能做這樣的事情。”他沉冷的看著皇帝:“鍾家不可能反。”
聽到這一句,一些已經都心寒得無法呼吸的官員也如同撈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紛紛大撥出聲,“聖上賢明,請明察,鍾家不可能反!”
“不是你們認為反不反的問題,而是已成事實。”
皇帝根本沒有看這些跪伏在地上的官員,只是看著胡沉浮和陳兆吉,冷漠道:“朕已經頒佈聖旨,鍾家逆反的事實,已經開始昭告天下,朕的軍隊,已經開始拘捕鍾家的逆臣賊子!”
平整的青玉地面上,驟然出現了無數蜘蛛網般的裂紋。
胡沉浮沒有任何的動作,然而無數細微的蜘蛛網般的裂紋,卻是從他的腳下開始延伸,延伸到整個廳堂的角落。
他的面色,反而徹底的平靜下來。
“你做得太過了!”
他沒有再呼聖上,盯著皇帝冷漠如空洞般的雙目,一字一頓的說道。
“這個決定對於我而言一直極其艱難,就像一座大山始終壓在我的胸口。”皇帝自言自語般,面無表情的緩聲道:“但真的做了…發現原來也就是如此,朕的心中,此時反而輕鬆。”
胡沉浮搖了搖頭,眼睛微微的眯起,譏諷的笑了起來:“你真的瘋了,既然如此,你將我召到此處,是想要將我也殺死在此處?”
“不。”皇帝搖了搖頭:“我只是想請你和陳院長,在此呆上一天。”
“然後呢?”
胡沉浮伸出了手,點了點跪伏在地上的官員,冷諷道:“然後等滅了鍾家,再開始清算這些鍾家的心腹一樣,來清算我們胡家?”
“這是無奈的事情。”
皇帝笑了起來,搖了搖頭,自嘲道:“在這中州城之中,身為這雲秦帝王,朕居然還有許多無奈的事情…然而事實便是如此無奈和可笑。中州城中很多軍方的人都是你胡家的,很多雷霆學院的門生,朕卻不明白他們遇到這種變故,到底會效忠我,還是效忠他們的陳院長。朕不知道你們會採取何種反應…但朕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朕不留你們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