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起了一頂營帳。
很多雲秦軍人在坐下或者躺倒的瞬間,便和林夕一樣沉沉的睡熟。
整座城池的各個角落,發出此起彼伏的鼾聲。
許多先前輪休到的軍人接替了這些軍人的崗位,所有這些軍人都是輕手輕腳,不忍驚醒這座疲憊和熟睡的城。
在此起彼伏的鼾聲中,墜星陵中一座守衛最為森嚴的庫房悄然的開啟了。
鎮守這座庫房的,便是龍蛇邊軍之中最為強大的黑旗軍。
即便是先前墜星陵的戰鬥最為緊急的時刻,這支黑旗軍都始終鎮守在這裡,沒有任何一個人離開。
這間庫房裡面,堆疊著的,只是一個個還未充氣的大皮筏。
就在墜星陵的這座庫房開啟之時,一輛馬車載著許箴言重新回到了中州城。
在走出馬車之後,這名重回中州城的年輕人發現很多事情都已經改變了。
他發現有些地方已經變成了廢墟,廢墟里面的一些稻米,甚至已經發芽,在廢墟中長得細細長長。
他發現有些人並沒有回到中州城。
……
……
就在差不多的時間。
一群禿鷲在墜星湖的北岸盤旋。
已然換上了一襲普通布衣的聞人蒼月,就在這一大群遮天蔽日的禿鷲下方。
他的身前,還站著一名煉獄山神官。
這名煉獄山神官和被他在千霞山中殺死的那名煉獄山神官一樣年輕,且修為也差不多。
然而此刻,這名煉獄山神官卻比當時的那名煉獄山神官還要冷傲自大,在聞人蒼月的面前沒有絲毫的畏懼,反而帶著一種淡淡的鄙夷。
即便他知道聞人蒼月此時若是出手,依舊有殺死他的能力。
他當然不是盲目自大,腦袋有問題。
他之所以如此冷傲自大,在聞人蒼月面前還充滿威嚴,是因為他是代表著煉獄山,代表著煉獄山掌教。
他是煉獄山掌教指定的,可以代替煉獄山掌教做出某些判斷和決定的人。
“申屠師兄死了…連掌教賜給你的李苦的劍,都毀在了你的手裡。而且你的傷勢足以使你直接由盛而衰,你的內腑從現在開始只有可能越來越衰老,不可能再強盛。此生你都恐怕難以越過大聖師那一條線。我想代掌教問問聞人大將軍,面對這樣的敗績,面對這些難辭之咎,你還有什麼資格活著?”這名臉上的肌膚有些微藍色,只是掌握了魔變,修為只有大魂師階的年輕煉獄山弟子,帶著淡淡的鄙夷,看著聞人蒼月問道。
要是換了別人,面對代表著煉獄山掌教意思的這種質問,恐怕會驚惶的做很多解釋。
但是聞人蒼月只是先行平靜的說了一句:“難越大聖師,掌教自然更為放心。”
年輕的煉獄山神官微微蹙眉,卻是沉吟了片刻,道:“這是理由,但我不保證這點理由足夠。尤其在你知道不能敗,卻依舊敗了的情況下,你的能力和用心,同時會受到質疑。”
聞人蒼月依舊平靜的看了這名煉獄山神官一眼,說道:“任何的戰鬥,在分出最終勝負之前,要看的唯有所獲取的價值。這一戰對於我而言是敗了,但對於煉獄山卻未必。我會幫掌教,解決掉他最忌憚的東西。”
年輕的煉獄山神官深深的皺起了眉頭,他的眼光不停的閃爍著,似乎在不停的思索著聞人蒼月這句話到底意味著什麼樣的意思。
很快,他似乎想明白了,他的臉色不再倨傲,反而是對著聞人蒼月躬身行了一禮,禮貌的說道:“既然如此,那我便靜候聞人將軍的佳音了。”
聞人蒼月看了這名年輕煉獄山神官蒼白微藍的臉,看著他頭頂高高的紅色神冠,眼底流過一些看著可憐蟲般的神色。
他沒有出聲,只是點了點頭。
然而他在心中,卻是冷漠而譏諷的自語道:“再怎麼威嚴,都只是一條沒有自己思想,藉著主人皮的狗…即便無法觸及大聖師,但誰又能說,聖師便一定殺不死大聖師?”
李苦的劍已然碎了,消失在世間。
但他已然擁有了這柄劍許久。
而且他是這世間,最強的修道奇才之一。
即便像南宮未央這樣的人,進階聖師比他可能還要快,但對於修行之法,武技的領悟,比起他,或許還差出很遠。
所以李苦這一柄劍的模樣,已經深深的印在他的腦海。
對於他而言,這世間最為重要,最強的,也應該就是這一柄印在腦海中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