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名神象軍軍士的金色禪杖往上一砸,沒有多少煙火氣。
修行者交手時,地上濺起的塵土,激起的風流,身上和兵刃上發出的光線,這些都是人世間的氣息…雲秦重武,中州城中便經常有修行者的切磋、決鬥。早在很多年前,便有文人描繪修行者之間的對決,給人的視覺享受,不在於刀劍切入對方身體的那一瞬間,而在交手之中的風塵大作,光焰大作,有著名才子,便用筆述之,覺得修行者之對決猶如兩名大廚在做菜,火焰湧動,鍋菜瓢鏟翻動,熱氣升騰,整個過程盡是熱鬧美妙。
有過這樣的描述,雲秦中州城的一些人看修行者的切磋和戰鬥看得多了,外行看熱鬧,便也看出了些門道出來。
看到聲勢不驚的,便時常會鄙視的嘀咕一聲,沒什麼煙火氣,也出來賣菜?
此刻這名神象軍軍士的金色禪杖筆直往上一砸,在雲秦中州城中的人眼中,便必定會獲得這樣的評價。
在襲向這名神象軍軍士的修行者眼中,這一擊的力量,也的確不怎麼驚人。
然而就在他手中纏繞著寶藍色光芒的戰刃和金色禪杖相擊前的一剎那,這名神象軍軍士身下的金甲白象前面雙足猛踏在地上,身體往上震起,神象軍軍士姿勢不變,手中的金色禪杖直直的繼續往上。
煙火氣瞬間大作。
地面蕩起兩圈塵土漣漪,衝撞在一起。
金甲巨象和神象軍士身上的金甲震響,金光耀眼。
金甲和空氣的震盪,使得四周驟然多出了無數破碎的空氣嘶鳴。
一股巨力由地面湧起,透過了神象軍軍士的身體,透過他手中的金色禪杖。
“當!”的一聲巨響,就如兩架疾馳的鋼鐵馬車在空中驟然相撞。
神象軍軍士的雙手微微的一沉,虎口震出血來,禪杖從他的雙手震脫,往下滑落。
身穿天魔重鎧的修行者口中鮮血狂噴,糊滿了面甲內裡,連鎧甲眼眶中的兩片白色晶石都瞬間被染成了血紅,沉重的鋼鐵身軀,在空中驟然停頓。
一聲巨大的嘶鳴聲響起。
煙火氣更巨。
一團白氣從金甲白象的口中噴湧而出,熱氣升騰。
“當”的一聲爆響,覆蓋著金甲的巨象長鼻,狠狠的抽打在了這名身穿天魔重鎧的修行者身上。
在空中剛剛開始下墜的金屬天魔倒飛而出。
……
所有正準備躍起,或者正在往前急衝的金屬天魔全部瞬間凝滯了。
所有這些金屬天魔身上的寶藍色光華和雙瞳中白色晶石的光華,都在劇烈的閃爍著,昭示著內裡的修行者的驚駭莫名。
他們誰都可以看出,即便是先前那神象軍軍士一擊的力量,大多都不是來自那名神象軍軍士本身,在那一瞬,白色巨象座上的神象軍軍士只是起到了一個支撐,他只是像將自己的身體變成了一個挺直的鋼柱,讓金甲巨象一拱的力量,透過他的禪杖撞到了那名修行者手中的兵刃上。
然而這裡雲秦的每個人,本身懼怕的,也不是座上的軍士,本身就是這一頭頭金甲白象。
他們驚懼的,本身就是這金甲巨象的龐大,這金甲巨象的力量。
他們身上的兵刃,即便能刺入這金甲巨象的身體,對這樣龐大的身體,又能造成多少的傷害?
恐怕只相當於普通人,在手中拉開了一條淺淺的血口。
要想殺死金甲巨象身上的神象軍士,又勢必要高高躍起。
然而在空中,又無法隨意改變身位。
神象軍士表現出來的這種身體成為支柱的戰鬥方式,和金甲巨象可以輕易抽飛數百斤重物的長鼻,對於他們而言,都是致命的威脅。
這並不是他們擅長的戰鬥。
或者說,這本身便是不適合他們這種身披重鎧的修行者的戰鬥。
只在這一瞬間的震驚和凝滯之中,那尊倒飛著的金屬天魔還未落地,這整支神象軍最前方,也是體型最為高大的金甲巨象鞍座上,那名將領的眼中,出現了一絲嘲弄的神色。
他座下的金甲白象驟然加快步伐。
這依舊是任何雲秦修行者,都根本無法適應的步伐。
看上去腳步依舊不算很快,但一步,卻是等於修行者的無數步。
一名身體剛剛凝滯的修行者駭然看到,一隻巨大的肉掌朝著自己落了下來。
“啊!”
在這一瞬間,這名對速度和距離的概念已經充滿了錯覺的修行者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