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似乎更有趣了些,但湛臺淺唐卻並沒有覺得有些好笑,反而更加沉重,“難道你對他和胥秋白這樣的人決鬥,都有信心?”
“當然。”南宮未央覺得很理所當然的點頭,認真道:“林夕是我見過的最聰明的人之一,他又不是笨蛋,既然他本來是針對胥秋白而去,本來就清楚他做的是和胥秋白一樣的事情,清楚胥秋白若是和他決鬥,他根本沒有辦法拒絕…既然本身就清楚,他又怎麼可能會自己送死?”
“可是這實力的差距實在太大,就如你先前所說,即便你去,你也未必能夠殺得了胥秋白。”湛臺淺唐皺眉道:“我當然也明白林夕是聰明人,但我覺得之前林夕是想暗殺掉他,這種正面對決,我實在找不出林夕能夠殺死對方的理由。”
“講道理自然是沒有多少道理講,但我就是對他有信心。”南宮未央看了他一眼,道:“活的肯定是林夕,死的肯定是胥秋白。”
湛臺淺唐苦笑了起來,“只是連我都對林夕沒有信心,我看這世上,除了你之外,恐怕沒有人對他有這樣毫無道理的信心了。”
“誰說沒有。”南宮未央反駁道:“至少陳妃蓉肯定也對他有信心,還有他的那幾個同學,也肯定對他有信心。”
……
南宮未央說的沒有錯。
至少還有陳妃蓉對林夕有信心。
“大人,你終於可以殺死你第一個仇人了麼。”
在訊息傳到雲秦某處的一列車隊中後,陳妃蓉從其中的一列馬車中走了出來,她取了一壺酒,對著已經距離這列車隊並不遠的碧落陵方位,緩緩灑下,在心中說道:“大人,我為你先祭你的朋友,我會等著你的好訊息。”
陳妃蓉對林夕有信心,但整個雲秦,絕大多數的修行者和朝堂官員都對林夕沒有信心,很多人首先開始等待聖意。
然而他們很快發現,雲秦皇帝對於這件事情,保持了絕對的沉默,似乎只是面對著雲秦兩名普通修行者的決鬥。
他們很快揣摩出來,或者雲秦皇帝在遵循著青鸞學院的底線,或者便是,更加希望林夕在這一戰中死去。
雲秦皇帝依舊希望林夕死,但更多的官員不希望林夕死,不希望雲秦因為這一戰而再次蒙受恥辱,所以有些人便想阻止這一戰的發生。
可是在這樣的階段,雲秦軍方,尤其是整個南陵行省,真正能夠主宰局勢的,只有顧雲靜。
顧雲靜沒有阻止這一戰。
在先前南伐發生之前到現在,這名帝國資歷最老的強大統帥,也已經在無形之中做了許多事情。
在皇帝的默許和文玄樞的配合之下,整個南伐和青鸞學院隔絕開來,不僅沒有請求青鸞學院的一些強者加入南伐戰場,而且甚至原先出身於青鸞學院的將領和官員都遭受了排擠,被紛紛從帝國南端調離。有不少官員因為周首輔的離開,那些死諫的官員的鮮血而憤而辭職,而顧雲靜卻是十分乾脆,將那些適合軍隊,適合打仗的官員,那些被排擠的青鸞學院出身的修行者,全部一股腦的往龍蛇邊軍招攬。
這無疑是會觸怒權傾朝野的文玄樞乃至龍椅上的皇帝的極大膽舉動,但是顧雲靜卻就是這樣做了。
而現在,顧雲靜又在做一件更為大膽的事情…掃清一切障礙,等著林夕出現在墜星陵。
……
……
墜星陵的所有云秦將士,心情都是極其的矛盾。
他們既希望那名持弓的祭司出現在墜星陵,卻又擔心林夕出現之後,被那名叛國的箭師,殺死在他們所有人的面前,又不希望林夕真的出現在他們面前。
這種矛盾的心情並沒有糾結太久。
就在顧雲靜和一些他的部屬到達墜星陵後不久,就在一個陽光正烈的午後,一名身穿祭司長袍的年輕人,出現在了墜星陵城牆上所有軍士的視線之中。
一時間,所有墜星陵城牆上看到這條身影的雲秦軍士,都是震撼難言。
一個接著一個,不自覺的,城牆上的雲秦軍士,都開始對著這條越來越接近墜星陵的年輕人行軍禮。
他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