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偷偷互望了一眼,雖然吳天祥的話很有道理,然而這氣氛,卻顯然越來越古怪。
雲秦皇帝沒有馬上出聲回應,只是掃了一眼殿裡的其他官員,淡淡道:“可有人有異議?”
“使團只要限定人員和加強監管,應該不會有問題,若是放在邊關前線,商談條件皆要回報過來定奪,一來二去,恐怕要耗費太多時間。”
“放在邊關前線,恐無必要。”
“即便擔心對方只是惑兵之計,聞人逆賊已亡,我邊軍嚴防之下,對方也不可能佔得到什麼便宜。”
一時之間,便不時有官員提出異議。
雲秦皇帝只是眼睛微眯的聽著,隨著出聲的官員越來越多,反對將和談放在邊關一方越來越佔上風,相比反對一方,以吳天祥為代表的一方無論是官階還是威望,都似乎有些不夠。然而在這一切似乎變得徹底朝他想要的方向前進時,雲秦皇帝的身體陡然微微一顫,目光不由得落到了群臣中最前的劉學青等人身上。
平日裡,劉學青以及各司言官都應該是言辭最為激烈的,然而今日裡,這些人卻太過沉靜,沉靜得讓他都感覺到了詭異和危險。
也就在他深不見底的目光落在劉學青身上時,劉學青也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出列,張嘴,出聲:“臣以為,和談之事,必須放在千霞邊關!”
這聲音並不響亮,然而他一出聲,所有先前辯論激烈的官員,也反應過來,感覺到了平時議事之中一直佔主導作用的這批直臣和言官的異常平靜,一時間,整個大殿裡鴉雀無聲。
“和談之事,不僅事關軍計,更重的是國體國威!”
“千霞邊關失守,南陵行省失守,這都是我雲秦之恥!”
“如此恥辱之事,現對方認敗,難道還要迎接貴客一般,將對方恭敬的迎入中州城?”
“直到此時,千霞山還在大莽之手。”
“和談之事,若不隆重,削減到使團唯有寥寥數人,豈非兒戲?”
“所以這和談,非但不能限定人數,而且要限定對方出席人員規格!必須讓對方軍方最高層和朝堂極尊人物俯首認敗,簽署協定,當即退出千霞山,再行行使和約約定之責!”
“所以這和談,不僅要在千霞山談,不僅要隆重,而且要訊息通明,讓所有云秦百姓都知道和談的程序和具體細節!”
……
殿上越來越沉靜,先前反對將和談放在邊關的官員,越來越無法反駁。
“至於所謂的耗時日長…和談之期內,不管耗費多少時日,不可能大戰,又有什麼關係?”
劉學青繼續垂著頭,緩慢而清晰的說著:“倒是有些急於求成,生怕再戰而放棄應得利益的,將來倒是恐被雲秦百姓認為賣國。至於回報定奪,既是對方認敗求和,我雲秦只要定好所要條件,要定奪權衡,也是他們的事情,我們難道還要多做退讓?”
這幾句話越加嚴厲,先前反對最為激烈的幾名官員都是身體一震,面色鐵青。
所有言官都依舊未出聲,但此時顯然已經形勢分明,反對將和談放在邊關的一方,已經徹底失勢。
“臣願意為使,出使千霞山和談!”
劉學青聲音陡然變重,一字一頓說道。
聽到這句話,許多官員都是呼吸一頓,知道既然劉學青搬出大義,又主動挑起要為雲秦雪恥,獲取令百姓滿意利益的重擔,這事情,便幾乎沒有什麼迴旋餘地了。
“很好!”
雲秦皇帝的眼底閃過了一些寒冷的色彩,他看著劉學青,道:“以你之見,此次和談,我們雲秦要大莽付出如何代價?”
劉學青低著頭,說道:“割讓千霞山至奪月城的土地,賠銀三百萬兩。”
轟的一聲,一片譁然。
很多官員艱難的吸著氣,他們不敢相信,劉學青竟然能夠開出這樣的條件。
三百萬兩已經是鉅款,千霞山至奪月城的土地,更是相當於大莽行省的整個北境,相當於數個行省!
雲秦皇帝的眼睛眯了起來,一時之間,整個大殿裡的空氣,也似乎變得和倪鶴年的那個冰窖一樣寒冷起來。
……
就在中州皇城裡的金鑾殿再次陷入沉寂的時候,被林夕稱為瑞瑞的金色雲秦鳳凰,正朝著東邊不停的飛行。
它的雙足下,吊著一個籃子,裡面坐著林夕、池小夜和雲秦最年輕的聖師南宮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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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掀桌!難寫的過渡終於撐過,搖晃著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