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充斥在他的胸口,卻又讓他的胸口發空。
他也很想哭。
……
……
“你會殺人麼?”南宮未央看著站在她身旁石頭上的徐生沫,簡單而認認真真的問道。
徐生沫看著梳著兩條辮子,身穿著一件普通青袍,很是面嫩的南宮未央,覺得南宮未央這句話很白痴,他很想罵人。
雖然他不知道學院和這支流寇軍到底有什麼關係,但既然他被秘密派來協助這支流寇軍,還有這支流寇軍護著的那五萬大莽殘兵敗將,那他當然不可能是來叉著腰看看的,可是這個看上去乳臭未乾的女的,居然會問他會不會殺人。
“你到底是不是白痴?拜託,我雖然只是因為和夏副院長有些過節,只是穿著青鸞講師的黑袍,可我畢竟是青鸞學院出來的,畢竟是聖師好不好?我被派到這裡來,難道是參觀你們的遷徙的?你居然問我會不會殺人?你說你到底是不是愚蠢到顯得我都很愚蠢?”
他很想這麼罵南宮未央。
然而他想到對方也是一名聖師,而且他知道南宮未央這個看上去很像普通小姑娘的聖師是一個脾氣古怪的人,莫名其妙都可以在當日的碧落陵和聞人蒼月做對,大開殺戒,且自己身上帶著傷,要打起來還未必打得過她。
而且她的身後,還有兩三千個凶神惡煞的流寇…而且這些在他眼睛裡有些歪瓜裂棗的流寇,身上穿著的鎧甲和手裡、手臂上、腿上、腳上的各種武器,更是讓他一陣陣覺得荒謬和好笑,又笑不出來。
這些流寇簡直好像剛剛洗劫過雲秦的軍研庫房一樣,一個個都像是把能帶的最精良武器,都堆在了自己的身上。
瞧,那邊有一個獐眉鼠目的流寇穿了一身彈性鋼重鎧,還在胸口掛了塊雲紋鋼的護心鏡。
瞧,那邊有一個矮冬瓜一樣的流寇提著兩具應該一次性可以激發許多枝弩箭的非制式連弩。
他的視線裡,最誇張的一個流寇小頭目身上,足足掛著七具連發臂弩,雙臂上有兩具,身上掛著五具,壓得腰都快直不起來了,連舌頭都吐出來了。
但誇張歸誇張,徐生沫知道這個流寇小頭目對於普通的輕甲軍士的殺傷一定會非常驚人。
除了這些之外…徐生沫此刻也沒有太多的時間罵人。
因為他的視線裡,有一大片陰影正在從面前不遠處的陰影之中飛快的傾瀉|出來。
如雷般的聲音和狂風,正在席捲而來。
那是一支充斥著他面前天地的聞人蒼月的軍隊,且大多是身披著輕鎧的輕鎧騎軍。
“我當然會殺人。”
所以徐生沫只是面色非常難看的回答了這一句,然後他接下來想問問南宮未央到底殺過多少人。
但接下來南宮未央的一句話,卻讓他差點從石頭上一頭栽倒下來。
“會殺人就和我一起上去殺人…還有,下次和我說話不要站在石頭上站這麼高。”南宮未央看著他,很正常的,認認真真的說道:“看上去很傻,而且抬著頭和你講話脖子會酸。”
“殺了這些人,你們就能回去喝酒吃肉。殺不了這些人,你們就去死。”
南宮未央的軍令和用於臨戰前提振士氣的話語非常的簡單。
所有的流寇發出了各種各樣的叫聲,朝著前面異常肅殺的大莽軍隊衝殺了上去。
接著徐生沫就只能和南宮未央一起開始殺人。
不管如何,他覺得作為一個前輩,不能給這樣的一個小姑娘給鄙視了,不能比這樣的一個面嫩小姑娘殺人少。
但是很快,徐生沫也開始很想哭。
他的飛劍殺人很快。
南宮未央的飛劍殺人也很快。
可他殺的是敵人。
南宮未央殺的是自己人。
南宮未央殺的,全部是流寇裡面那些虛張聲勢,畏戰的,裝死的,想要故意躲在後面的。
徐生沫見過不少殺人比他還快的人,可是別人都是殺敵人,南宮未央卻是殺自己人,他從來都沒有見過一個像南宮未央殺自己人都殺得這麼快,似乎恨不得趕緊將自己人全部殺光了的人。
這讓他怎麼比?
所以徐生沫很想哭。
而讓徐生沫更想哭的是,原本那些在他的眼裡顯得異常歪瓜裂棗的流寇軍,在南宮未央的飛劍下,一個個叫得比殺豬還要大聲,一個個悍勇得比雲秦的精銳邊軍還要悍勇,面前的這支大莽軍隊…那些大莽軍人的神色…也似乎被殺得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