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還有時間,林夕並沒有什麼遲疑,將數叢金風草從白骨堆中拔出之後,便用極快的速度穿行於有微風流入的扁圓土洞之中。.
輕微如剝殼的聲音在這種極幽極靜的環境之中變得更為清晰。
林夕的腳步驟然停住,身體於瞬間微微繃緊。
他的面前出現了一個和龍光采石窟一樣的巨大洞窟。
這個洞窟明顯是人工挖出,四壁上還有著一些明顯的人工挖掘的痕跡,然而頂部卻是有無數根系和許多藤蔓類的植株垂落下來,有些根系和泥土之間有著細微的縫隙,有些微弱的光透下來,還有水滴沿著這些根系和藤蔓滴落下來。
半溼半乾的地面上長了許多青蔥的寬葉植物。
不像是走入了一個地底洞窟,倒像是進入了一片雨林。
洞窟的四壁和頂部看上去被根系穿得千瘡百孔,但每一塊泥土卻都又被這些根系牢牢固定著。
聲音的來源來自於洞窟的中央。
在那方圓十來米的地面上,人為的鋪設了厚達數米的乾草,這些乾草上方的洞頂奇異的沒有任何根系和藤蔓垂落下來,因為沒有任何水滴直接滴落,這些乾草除了地面接觸的部分之外,其餘都顯得十分乾晰。
這些乾草的上面,一共有五個半人多高的蛋,蛋殼都像是淡黃色的銅皮。
而此刻,其中一個蛋殼已經裂開。
有一個巨大的淡黃色甲蟲從裂口中拱出了一個頭,正在慢慢的啃吃著蛋殼。
從蛋殼和這個甲蟲雙顎間簌簌落下的許多如石粉般的粉末來看,這蛋殼一定異常堅硬,而這甲蟲的顎牙必定更為堅韌。
剛剛破殼而出的,自然還是幼蟲。
即便體型不會再生長,此刻這蛋殼中的這一頭甲蟲也是已經磨盤般大小。
他從未見過這樣體型龐大的甲蟲,甚至連這種甲蟲的記載都沒有見過。
然而此刻林夕卻並沒有過多注意這頭正在破殼而出的巨甲蟲,他的目光卻是停留在了距離這頭破殼而出的巨甲蟲大約十幾步的左側。
那裡,數十條藤蔓糾結成了一團,其中,卻是有一股讓他感覺極其危險的氣息。
一條條微溼的綠色藤蔓驟然微微的顫動了起來,內裡之物也似已經發現林夕的到來。
驀的,有抑制不住的咳嗽聲從其中驟然響起。
這咳嗽聲十分輕微,然而落在林夕的耳中,卻是讓他的呼吸微頓。“你是什麼人?”林夕一動不動的盯著這團綠色的藤蔓,出聲問道。
“你們出動了這麼多軍隊和修行者,只是為了要對付我…你還要問我是什麼人?”
一個女子的聲音響了起來,聲音清冷,充滿了憤怒、哀傷,以及冰冷的殺意。
一條條糾結的藤蔓像一根根青絲散了開來,露出了內裡的人。
然後他就看到了一名和邊凌涵一樣嬌小的綠衫女子。
綠衫女子眉目如畫,她的雙瞳是綠色的,她的髮絲,也是綠色的。
林夕心中吃驚,眉梢緩緩挑起。
然後他看到了綠衫女子眼瞳中的憤怒、哀傷、無助、決然、以及殺意。
“原來我們龍蛇邊軍那麼多調動…決死令…那麼多穴蠻拼命突襲,都只是為了你?”林夕心中震驚著,看著這名少女,難以理解的出聲:“你到底是什麼人?”
聽到林夕震驚之下脫口而出的“那麼多穴蠻拼命突襲”,綠瞳女子眼中的憤怒和哀傷就多了幾分。
“我們是敵人。”
她看著林夕,說出了這一句。
隨著這一句出口,她綠色眼瞳之中所有的憤怒、哀傷、無助,全部化成了最冷厲的殺意。
她的身體從散落的綠色藤蔓間飄飛了出來。
一道對於林夕而言無比磅礴的氣息,從她的袖中升騰了起來。
林夕還處於極其的震驚之中,他想不明白這女子到底是什麼身份,竟然能令整個雲秦軍方不計死傷的調集軍隊進入大荒澤,令那麼多穴蠻捨生忘死的衝來救援,甚至以大隊的犧牲,只是想在雲秦軍方的佈置下衝出一個小小的缺口,讓雲秦軍方來不及調動軍隊補上去。
因這名少女先前眼眸中那些純真的情緒,他心中甚至對這名少女沒有多少的敵意,然而此刻這名少女不由分說便直接出手,讓他根本無從選擇。
光是此刻從對方衣袖中升騰而起的這一股磅礴的氣息,他就知道對方的修行境界比自己高出太多,自己根本不可能是對方的對手,所以他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