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臉孔由青轉紅,又開始恢復沉默陰冷。
“羊尖田山巡牧軍接軍令,立即啟程,日落前趕至東北五十里旅人芋林,搜尋接應黑蛇軍軍士,及任何不屬於我雲秦軍方的修行者。”
聞迦晨取出了一枚龍蛇鐵令,丟給了林夕。
這一句話出口,想到這人不管多麼難纏,不管多麼厲害,終究不可能活著走出大荒澤,他的胸中便又有了些殘忍的快意。他便也不再說任何的話,看都不看林夕一眼,直接轉身離開。
“黑蛇軍?”
辛微芥和康千絕等所有人都徹底變了臉色。
黑蛇軍代表著什麼樣的戰力,任何龍蛇邊軍的人都十分清楚。
這軍令…卻是意味著,黑蛇軍都已經在那旅人芋林裡面,被打散,打潰了?那這旅人芋林之中,會是什麼樣的敵人存在?
……
一名渾身散發著說不出的肅冷氣息的將領站在一個龐大的沙盤前。
他的面目並不蒼老,唯有五十歲左右的年紀,但是因為他身上的鎧甲上都是銅綠色符文的關係,卻是給人一種他已經經過了不知道多少年征戰,如同從不知道多少年前的戰場之中走出的感覺。
他的面目普通,眼角略微有些皺紋,但兩條濃眉卻是如同兩柄刀,如同兩柄流淌著真實殺意的刀。
他身前的沙盤上有許多黑色的旗幟,其中有一些紅色棋子般的圓石。
唯有一顆異常圓潤透亮的綠寶石。
此刻這顆綠寶石便擺放在沙盤上一大片林地之中。這片區域之外,由沙盤上一條條劃出的紋理來看,許多黑色旗幟,都在朝著這片林地而去。
旅人芋林,便是這片林地在沙盤上的標註。
…...
許箴言在許家的一間清淨別院中。
他的父親,雲秦刑司的第四號人物,刑司司監許天望,便站在他的身旁。
許箴言只是許天望的第三子,上面還有一個哥哥和一個姐姐,然而歲月在身著黃衣,文士打扮的許天望面上卻似並沒有留下什麼痕跡,他英挺光潔的面目,看上去和許箴言竟也是相差無幾,若是不知道的人,恐怕只會從兩人有幾分相似的面目上判斷兩人是兄弟,而不會以為是父子。
此刻這名身穿普通黃綢衣的溫雅刑司大員,負手靜靜的看著面前一株石榴樹。
這株石榴樹很高大,結了許多豐滿火紅的果實。
許箴言也看著這株石榴樹,只是他越看越不明白,不知道這株石榴樹有什麼好看的,他不明白為什麼父親難得有時間和他見一面,卻是長時間的不說話,只是看著這株石榴樹。
就在他忍不住,終於要開口之時,許天望英俊的眉宇之間,卻是透出了一絲淡淡的失望和嘲諷之意,嘆息了一聲:“你還是沒有足夠的耐心。”
就在這一聲嘆息聲發出之時,兩人面前那株石榴樹上,一顆最大,但明顯還未徹底成熟的石榴果卻是從樹枝上脫落了下來。
許箴言瞬間微微失神。
這顆火紅的石榴果並沒有掉落在下方的泥土之中,而是被一種無形而柔和的力量託著,飛到了他和許天望的面前。
然後這顆石榴裂了開來,其中一顆石榴子落入了許天望的手中,裂開的石榴,卻是飄落到了許箴言的手中。
“父親…”許箴言是修行者,他知道這種柔和而無形的力量,比起瞬間將整顆石榴樹全部摧成飛灰的力量更為可怖,需要的境界更高,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父親的修為竟有這麼強大,一時間他便更加的失神,然而許天望卻是緩緩的出聲,打斷了他想要開口說的任何話。
“李苦在看著蝦跳出水之後的第五年,就已經能夠做到如此。”
許天望將手中未成熟的石榴子放入口中慢慢咀嚼,品嚐著微甜而澀的問道,看著許箴言,慢慢的說道:“雲秦很多大人物對於如何掌控權勢的看法不同,有些人認為控制金錢便可控制一切,有些人認為控制人脈便可控制一切…但我和大莽的這位大修行者的看法卻是一致的。這世間,唯一決定一切的,便是力量。”
“我現在在刑司只是位列第四,但我的權勢卻並不止第四,而且我從來不去為多控制一些東西,多管一些事而和別人爭,我也從不擔心我升不上去的問題…因為我的修為比刑司的任何一個人都高,我的力量比他們都強…強到讓周首輔和聖上都沒有辦法忽視我看法的地步,只要我的修為再有突破,那一切都是順理成章的事。”
“你們青鸞學院也是一樣…難道你認為這世間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