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入了東港鎮督府內。
聽到傳報聲的週年山和江問鶴剛剛跨出府衙門檻,便看到身穿黑甲的鐵涵青迎面走來。
“鐵大人來得好快。”
週年山拱了拱手,苦笑著行禮。
“周大人。”鐵涵青躬身回了一禮,譏諷微笑道:“這事關許多人的顏面,自然來得快。”
週年山嘆了口氣,道:“如何?”
鐵涵青看了一眼周年山身旁的江問鶴,又是一笑,道:“恭喜江大人正式升任鎮督。”看著江問鶴笑說之間,他開啟了手中的鐵筒,從中取出了一卷文書和一個金色的小盒。
一眼看到金色小盒,週年山頓時微微一怔。
“林夕升任正九品,暫代燕來鎮督,授光輝勳章。”鐵涵青自然知道週年山主要問的是誰,將文書和金色小盒遞上的同時,輕笑道。
“果然如此。”週年山接過鐵涵青手中的東西,卻是將一直捏在手中的小卷遞到了鐵涵青的手上,感嘆般搖了搖頭,“只是不知道這次又要記什麼功勞了。”
“嗯?”
鐵涵青至此才發現週年山神情不對,展開手中小卷一看之下,卻是微微變了臉色。
“你也見過林夕,以他的為人,應該不會因私怨而行栽贓嫁禍之事。”週年山看著鐵涵青,道:“而且事關修行之事,你比我更加清楚,想要栽贓嫁禍也嫁禍不了。”
鐵涵青臉上再也沒有半分笑意,沉聲道:“什麼時候傳來的訊息?”
週年山苦笑道:“就在方才。”
“此事事關重大,我要馬上回去安排。那名證人案犯的押解,便勞煩周大人了!”
一句話說完,鐵涵青便已轉身疾走,如雷般的馬蹄聲很快在鎮督府外響起,片刻遠去。
……
此時林夕也在騎馬,林芊坐在他的身前,不停的興奮尖叫著。
對於徐寧申和大莽潛隱的事,他並沒有太多牽記,因為對於他而言,這個世上還到處都是不可知的強者,到處都是不可知之地。
他還只是息子江中漸長的小魚…所要考慮的只有自己身邊的事,只有自己修行的事。
……
唐藏古國。
一個對於林夕而言更加遙遠得不可觸控的不可知之地,即便是雲秦的頂尖強者,都沒有幾個人踏入過的帝國。
皇宮之中,一盞酥油燈長明不滅。
一名身穿禪衣的中年宮女正在幫一名男子梳理頭髮,將這名男子有些微枯的黑色長髮結成辮子。
中年宮女是名不弱的修行者,眉心微微鼓起,呼吸悠長,迥異常人,然她的面色雖然鎮定,雙手卻是微微有些顫抖。
因為她知道這名男子的身份。
她知道這名男子雖然看似文弱,然而當年是足足付出了數十名強大修行者和五百金吾衛的代價,才將此人重創,打入水牢之中。
正是因為這名男子,唐藏的許多修行者,才知道青鸞學院的可怕。
和從水牢中剛剛走出相比,這名男子的形容已經判若兩人。
他渾身的爛瘡和腐爛裂開的傷口都已經癒合,臉上糾結如水草的鬍子已經全部刮乾淨,顯出了一張帶著些驕傲的瘦削麵容,只是面色依舊有些過於蒼白,顯得下巴的胡茬顯得特別青黑,這使得他看上去有些兇。
在宮女幫他梳理頭髮,結辮之時,他一動不動的看著那盞酥油長明燈。
他的對面,坐著唐藏古國的皇帝,鳳軒。
“你覺得這酥油燈好看麼?”驀的,男子的目光從那盞長明燈上移到了鳳軒皇帝的身上,問道。
神容十分疲憊的鳳軒皇帝輕聲道:“谷先生既然看了這麼久,自然有好看之處。至於問我…我自然覺得這燈是好看的。”
“這燈並不好看,我只是要看看你對你母后的真實態度,以及她將你到底教到了何種程度。說實話我的確很佩服她。”男子微微的嘆了口氣,看著鳳軒皇帝,卻是又很突然的說道:“你不怕我殺了你麼?”
“不怕。”
鳳軒皇帝還沒開口,從他身後的帷帳流蘇之間,卻是突然鑽出了一個雙眼烏亮的白衣光頭小僧,他打量著男子,一臉童真的合什笑道:“我師兄說了,谷先生不會殺皇上,想殺的話…也殺不了。”
男子想要搖頭,但反應過來有人在幫自己梳理,腦袋便微僵,但此時他身後的宮女卻是已站了起來,對他行了一禮之後便離開,卻是已經幫他梳理好了。他便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