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秦的午時,是一天之中陽光最烈之時。
雲秦人相信,在此時處決犯人,非但是真正的正大光明,將犯人所犯的罪大曝於天下,而且任何怨氣和咒念陰魂在這午時烈日之下都無法存在於這世上。[]
午時,東港鎮外官道口,如火的陽光照耀下來,照耀在行刑臺上跪著的徐乘風等十一名主犯的身上。
這些人平日裡都是異常光鮮,然而此刻卻是面無人色,大多都已經直不起身子,癱軟在刑臺上。
臺下已經匯聚了無數的百姓,其中有浮屍江上,最終引起了銀鉤坊案發的馮澤意的年邁母親,此時她的頭髮比起來東港鎮認屍之前更白,她的額頭上,留下了一個小小的疤痕。除了她之外,還有許多冤死在銀鉤坊中的女子的家人。
周圍的群眾都自發的讓了開來,讓這些人都到了隊伍的最前列,讓他們看清檯上這些禽獸的末路。
林夕和江問鶴、杜衛青以及現時負責典獄的路明逸出現在了臺上,看到林夕的出現,馮澤意的母親對著他跪了下來,沒有出聲,花白的頭髮又是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無聲無息,前排許多人也跪了下來,對著林夕行了一個跪拜大禮。
一時之間,無數人聚集的刑臺之前,竟是一片沉寂,沒有任何多餘的聲音。
刑司的一行官員坐在刑臺後方的案後,看著這一暮,這些官員都有些動容,驗明案犯的真身無誤,待林夕等人都在刑部相關文書上簽字之後,一名刑司正六品的執行官員站起了身來,高聲宣讀這些人查驗無誤,正式執行。
一名揹著一個小鐵盒子的佝僂灰髮老人和一名明顯喝了許多烈酒的鐵塔般魁梧黑麵大漢走上了臺。
隨著這名刑司官員面色一肅,厲聲一聲高喝:“斬!”鐵塔般魁梧的黑麵大漢狠狠的噴了口氣,一腳踏上前去,伸出左手提起了徐乘風身旁一名癱軟在地的案犯後頸,然後猛的大吼一聲,刀光一閃,手中的厚背鬼頭大刀準確無誤的砍入了頸椎骨節之中。
唰的一聲,那名案犯的頭顱頹然跳起,鮮血從脖腔之中噴射出來,濺得老遠。
嘩的一聲,許多百姓嚇得往後退了一大步。
“喝!”
刑司的這名儈子手並沒有絲毫停留,第一名案犯的頭顱還在臺上滾動,他已經又是一刀,血光上天,又是一個頭顱滾落。
隨著斬首的進行,圍觀的百姓想著這些人的惡性,也漸漸的膽大起來,漸漸響起了喝彩之聲。且這喝彩之聲越來越響,使得這午時的陽光都似變得更加的火熱。
徐乘風在被架出來之時,就已經癱軟在了臺上,在第一名案犯的頭顱落下之時,他已經直接嚇得昏死了過去。
那一名揹著一個小鐵盒的佝僂灰髮老人只是微眯著眼睛一動不動的看著,等到其餘所有案犯的頭顱都被斬下,他才小心翼翼的在臺上流淌的鮮血之間行進,走到了徐乘風的身後,很平靜的開啟了揹著的小鐵盒,先行取出了三根細長的銀針。
在臺下所有百姓的沉重呼吸聲中,這名佝僂灰髮老人如針灸一般,將這三根銀針捻著刺入了徐乘風的頭皮之中。
徐乘風驟然發出了一聲呻吟,整個人猛的一震。
佝僂灰髮老人閃電般在他的脊樑上一拍,原本癱坐無力的他瞬間坐直,且整個身體一動不能動的僵直著。
看到這名刑司老儈子手如此的手段,臺下頓時發出了一聲震天響的喝彩聲。
刑司老儈子手手中出現了一柄雪亮且極薄的小刀,劃了數下,徐乘風的衣衫全部被切了下來,近乎赤裸,一張細細的鐵絲網和一大盒藥膏從他的鐵盒之中取了出來。
眼睛的餘光之中看到這兩件東西,徐乘風的整個人都似要拼命的從地上蹦起,但是他卻根本不能動,連舌頭都僵直,只能發出最為簡單,最為含糊的喝聲,聽上去無比的悽慘。
他的脖子也不能動,眼光卻是死死的望向了林夕的方位,充滿了恐懼、絕望和憤怒、以及受騙般的神色。
林夕微微側轉了頭,他並不喜歡血腥的場面,感覺到徐乘風此刻的目光,他只是冷淡的想著…雖然我答應給你痛快一些,但也並未說一開始就讓你沒有知覺的死去。
“你用什麼方法讓他死得更為痛快一些?”
站立於他身後的邊凌涵感覺到他面上現出了一絲少見的冷酷之意,用只有兩個人聽見的聲音,在他的耳邊問道。
“青石耳…我們毒理課的時候學過,不算是毒藥,平時吃反而有益處,但大量失血情況下,卻容易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