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了一張秀麗的臉龐,左臉上有一小顆黑痣,如同一滴細微的淚珠。
落寞劍客的劍勢出現了停頓。
這一刻,他這一劍竟然是斬不下去,他的整個身體,也開始不停的震顫。
他面前的赤紅色石琴如同他的記憶一般徹底崩碎開來,如無數細小的隕石,撞擊在他的身上。
他身上的月白色長袍瞬時千瘡百孔,他的口中沁出了鮮血,往後飛出。
風聲、劍氣聲、竹枝爆裂聲、天籟般的琴聲全部停歇。
落寞劍客落地,輕輕的咳嗽著,每咳嗽一聲,都吐出一小口殷紅的血出來。
“你們的確不是青鸞學院的人…因為青鸞學院的人都比你們驕傲,而且不會用這麼無恥的手段。”落寞劍客低下了頭顱,看著自己腳下殷紅點點的地面。
“並非是我們無恥,而是你自己突破不了自己的心境。”紅衫婦人靜靜的看著他,輕聲道:“正如此刻,你看我都不敢,只是因為我易容成了和她一樣的面目…葉忘情,你在三年之前,便應該有希望突破到聖師的修為,即便保持三年前的修為,今日不管我們用如何的手段,即便我能擾了你的心神,也絕對不可能抵擋得住你的一劍,更不用說將你重創。然而這三年之中,你的修為不進反退,按此下去,恐怕只要再過一年,當年看見你都要繞道走的高拱月,都能夠將你擊敗。”
“忘情有什麼用?真正的情,又豈是忘得了的?若換過來,是你逝,而她在,你難道想看著她落寂一生,痛苦一生?既然人都有一死,既然無法阻止這生離死別,為什麼偏偏將可以甜蜜的思念,要變成如此痛苦的事?”紅衫婦人看著這名低垂著頭的劍師,看著這名曾經一劍斬斷河流,讓東林行省所有修行者都根本不敢與之為敵,卻是因妻子病逝而一蹶不振的強者,輕聲說道。
說完這一句,她臉上泛出了一絲真誠的笑意,她和煦而又充滿憐憫的看著葉忘情,揮了揮手,道:“再見。”
葉忘情霍然抬頭,看到了她微笑著,慢慢往後退去,消隱在竹林,消隱在他的視線之中。
對方真正的埋伏,不是那名隱匿著的強大箭手,而是隱匿在黑巾下,和他深愛的妻子一模一樣的面目。
然而正是這深刻在他腦海之中,怎麼都不可能磨滅,讓他甚至難以進入冥想修行的容顏,以及這名女子離開時的話語,卻是讓他在被這樣的手段擊敗之下,心中卻是沒有多少恨意,唯有淚意。
“喀嚓”一聲,他手中的長劍陡然折斷了。
他身週數十步之類的青竹轟然巨震,也同時紛紛折斷,無數竹葉飄飄灑灑落下。
他沒有離開,坐了下來,閉上眼睛。
竹葉飄灑在他的身上,將他都似乎掩蓋了起來。
他回想起了許多快樂的事,他心中阻塞的東西松動了,他看到了她笑著的臉龐…她就似乎在他的身邊,一直未曾離開,只是這些年,他一直都沒有發覺。
……
……
葉忘情是開國大將葉凝之後,雖不入朝堂,但也受皇恩照拂,才能衣食無憂,隱於東林山水之間。
所以今日,他也必須出手,阻止林夕的離開。
唯有高拱月等寥寥數人知道他的到來,所以這竹林之間的劍氣,一時無人知曉。
然而高拱月一飛沖天,飛到他從未飛躍到的高度,那件大宅上空綻放的一片白色樹葉,和無數沖天而起的銀蛇,卻是落入了許多人的眼睛,震懾了許多人的心神。
站立在一間高閣視窗前的蕭鐵冷的鐵面更冷。
他對於林夕做出的判斷是會忍著,然而他沒有想到,自己的判斷,卻還是錯了。
……
林夕穿出了竹林,他的面前是一片黑暗的村莊。
這一片村莊看起來居住的都是窮苦人家,都是一些土牆平房。
他準備先行奔入這片村莊裡面,然而就在此時,他聽到了如雷般的馬蹄聲。
寂靜村莊的平靜也被打破了,一些屋中也亮起了油燈的火光。
遠處從省城方向過來的道上,一列列黑色的騎兵出現在了林夕的視線之中。
林夕嘆了口氣。
連駐守軍都大規模出動了,看來從沐沉允這間大宅到省城之中所有的歸路都會被軍隊徹底的封鎖。
這架勢,恐怕接下來便會開始地毯式搜尋。
這遊戲,便徹底的變成了抓得住或是抓不住林夕。
林夕四下看了看,他的目光停留在了東側的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