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8-17
夏蟬叫得令人心情很煩躁。
高亞楠的心情卻是平靜和甜蜜。
她對著一條大河,斜靠在一個草垛上,正在看信。
“你也知道和我說對不起?…如果對不起有用的話,還要你這刑司小官幹什麼?”
她口中輕聲這麼低聲說著,似乎是在不快的說著寫信的這人。
但她好看的眉目之間,卻是看不到任何的生氣,尤其想到這人給自己寫信時的神情,想到這人現在已經不是刑司的鎮警局,她便忍不住笑了起來。
大河上突然“走”來了一名銀衫文士。
這名銀衫文士在這條營戊大河“走”得很快,很安靜,就連遠處角樓上的衛兵都沒有注意。
高亞楠也是在這名銀衫文士距離她只有五六十步時,才陡然發現了這名踏浪而來的銀衫文士。
這是一名面相清癯的中年男子,長得很好看,和高亞楠的面目,有幾分相像,有一股與生俱來般的正義神色與威嚴。
他的腳下有兩根薄薄的木片,好像吸在他的腳上一般,從這大河上過來,他連黑色布靴的鞋面都沒有溼。
這是一名強大到令人覺得非人的修行者。
然而高亞楠看到這名正氣凜然般的銀衫文士,卻是沒有太過的吃驚,只是收起了手中的信箋,站了起來,臉上的開心和甜蜜,也隨著她的站起而消隱,唯有靜默。
這名銀衫文士走到了她的面前,靜靜的看著她。
“父親。”高亞楠平平淡淡的對他行禮。
銀衫文士的眼中閃過一絲淡淡的隱痛,低聲道:“我來看你,你不開心?”
高亞楠也沒有說什麼,也沒有什麼掩飾,點了點頭。
銀衫文士對於高亞楠這種性情最為了解,但他也同樣對這種性情最為無奈。
“我是為了你和你母親的安全,所以才不讓你們在我的身邊。”銀衫文士久久的看著高亞楠,終於嘆了口氣,讓高亞楠和自己一起在草垛前坐下來。
高亞楠坐了下來,看著河水,道:“我知道。”
銀衫文士苦笑道:“但是你還是恨我。”
“只是不喜歡。”高亞楠搖了搖頭。
銀衫文士看著高亞楠的眉宇,看著她已經長成如此模樣,越看越是喜愛,但想著無法像尋常父女一般親近,他心中卻更是愁苦:“那要如何讓你喜歡?”
高亞楠轉過了頭,認真的看著他,道:“這是您要考慮的事情,以女兒的才智,又怎麼能教您怎麼做?”
“你這是氣話。”銀衫文士無可奈何的說道。
“那麼您覺得要我如何做?”高亞楠看著他道:“我連你的面目都快忘記了,連母親病逝的時候,您都沒有能回來,您希望就你來看我一次,和我說幾句話,我便能開開心心,忘去所有事情,和一個完全近乎陌生的父親,像別人家的父女一樣麼?”
銀衫文士怔怔的看著高亞楠。
在他眼中,她一直是個小女孩,但是現在,他明白她已經真正的長大了,她說的話,她的理由,的確他沒有任何能夠反駁的地方。
銀衫文士在心中嘆了口氣,輕聲道:“我知道你和一名名為林夕的學院學生有書信往來,你喜歡他?”
高亞楠沒有否認,微微蹙眉道:“是的。”
“你最好不要和他有過多交集。”銀衫文士也皺了皺眉,鄭重其事道:“他鋒芒太露,如鋼芒易折,近期便有可能被調往龍蛇的危險之地。”
高亞楠的眉頭皺得更緊,但是臉色卻依舊十分平靜,道:“謝謝父親告訴我這個,但沒有一個青鸞止戈的人會害怕危險。”
“這世間的許多力量,又豈是一人的人力所能抗衡?”
銀衫文士搖了搖頭,道:“先前姜言官和林夕也有過接觸,因為你的原因,我也特別和他會過面,他對林夕的最關鍵的評價是‘唯恐一切都不在其眼中’這一句。唯恐林夕就算能夠不早夭一直活著,也會成為像聞人蒼嶽那種梟雄。所以他並非良配,乘著你陷入未深,還可以拔足,不然將來我怕你會更加痛苦。”
高亞楠轉過了頭。
在過往的歲月裡,她早已經學會了如何心平氣和的去接受或者拒絕一些事情,所以今日從見到這名銀衫文士開始,她的態度也一直很平和,然而聽到這裡,她的臉上卻是第一次出現了生氣,出現了冰冷的譏諷:“林夕不是良配,那誰是良配?是當今聖上那名一直隱匿著身份,不知道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