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整個世間好像隨著陽光的灑落而甦醒。
有無數窸窣的聲音從四面八方隨著微風而來,傳入張平的耳廓。
已入秋,清晨的空氣已經有些微冷。
數十萬的信徒都已經離開,然而四面八方,卻又有越來越多的雲秦人正在趕來。
趕來的雲秦人,也大多都是普通的雲秦百姓,其中也有很多的老弱婦孺。
他們都是聽到訊息,趕來幫助他們敬愛的小林大人的。
只是聽著天地間風流中的窸窣聲音,張平就可以肯定,趕來的雲秦人遠比先前追隨他的信徒要多得多,遠處,更遠處…趕來的雲秦人就像是無盡的浪潮。
然而他並沒有阻止這些雲秦人,他也不想殺死這些趕來的雲秦人。
如果對於這些雲秦人而言,林夕代表著的是更美好的希望,更美好的夢的話,那他就要親手將這個夢在這些雲秦人的面前撕碎。
風吹過原野和山林,旭日升起,全新的一天開始。
張平寶座外的旌旗和垂幔獵獵作響,他的身上並沒有多少魂力震盪,然而他的身體本身卻就像一件獨特的魂兵,好像在吸收光線。
他上方的天空,反而變得黑暗了下來。
所有的人都看到了這真實的陰暗。
許多信奉或者臣服於他的神官和修行者看著陰暗下來的天色,都是呼吸停頓,知道魔王和將神最後的決戰已經宣佈開始。
“這是怎麼回事?”
“天空怎麼會陰暗下來?”
“那是魔王的力量?”
從四面八方趕來的雲秦人有些驚恐,有些擔心,但他們依舊在心中祈禱著林夕和青鸞學院能夠取得勝利。
在張平插滿旌旗和垂幔的隊伍裡,有一名戴著玄鐵金屬面具的人也在凝視著變得陰暗的天空。
他是許箴言。
看著光明和黑暗變幻的天空,他雙瞳中的神色變得越來越複雜,他很嫉妒現在張平的力量。
即便他做了那麼多事情,到最後還是依舊只能成為這樣的附屬,哪怕成為了內閣中的最高權貴,在張平離開中州城後,他也只能跟隨著離開中州城,否則他也無法保證自己的安全。
越是如此,他越恨林夕。
因為他覺得正是有林夕這樣的人存在,才會讓他最終走到這一步。
等待這一天,他已經等待了很久。
許多煉獄山神官開始吟詠,吟詠的聲音越來越整齊,越來越響亮。
天空之中陡然出現了更多的黑色。
鰲角山上,林夕看著天空中出現的一條條黑色流影,微微沉吟。
“我知道你是還猶豫,看看是不是想要和張平說話。畢竟他曾經是你們的朋友。”南宮未央轉頭看著他,認認真真的說道:“但我記得以前就提醒過你,他現在根本不會聽你說什麼,你要和他說話,就至少要將他差不多打服了才和他說話。”
林夕點了點頭,“你說的對。”
“他現在就是和你說的那個詞一樣,‘傲嬌’。”南宮未央看著林夕,繼續說道:“他最好你主動出現在他面前,他連主動喝你出來都不願意,所以你現在連面都不要露,他越是看不到你,越是逼不出來你,他就會越加憤怒。”
林夕點了點頭,不再說什麼。
……
“那是什麼?”
“那是鬼臉鳩!”
“怎麼會有這麼多的!”
越來越多的人看清了天空中密密麻麻的黑色流影。
那是一頭頭兇惡猙獰的巨禽鬼臉鳩。
先前絕大多數雲秦人都知道煉獄山神官已經馴服了許多鬼臉鳩,而且許多煉獄山神官都將鬼臉鳩當成座騎,在雲秦各地飛來飛去,很多深夜裡,也都有這種鬼臉鳩飛過時發出的鬼哭狼嚎聲。
然而現在出現在他們眼中的鬼臉鳩,卻至少有上千頭之多!
隨著飛近鰲角山,無數惡鬼哭號般的尖鳴聲從空中落下,形成的聲浪甚至讓地面上的人們耳膜都產生了撕裂般的痛苦。
陰沉下來的天空卻又驟然變得明亮起來。
所有人看到,一團青黃色的烈焰陡然從一頭鬼臉鳩的上方生成,朝著鰲角山墜落而下。
這團烈焰猛烈的燃燒著,在天空之中形成明亮的青黃色煙柱,就像一顆真正的隕星般朝著鰲角山砸落。
一團之後是很多團。
最先飛臨鰲角山上空的鬼臉鳩身上,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