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多年的戰鬥之後,隨著千葉關前煉獄山掌教的死去,青鸞學院和煉獄山的戰爭以青鸞學院的勝利而最終告終。
張平和林夕之間的戰爭,從某種意義上而言,已經是青鸞學院的內戰。
在這場徹底的將整個世間的修行者都直接扯入的浩劫裡,除了那些虔誠的信奉張平就是天魔獄原天賜魔王轉生的煉獄山信徒們,其餘的任何一名修行者,都無法確定自己能夠活下來。
……
“我說過我會讓你改變主意。”
隆隆的重物碾壓聲和冷漠的聲音同時傳入真龍山幽禁長公主的殿宇裡。
十餘名面目微微泛著藍黑光澤的煉獄山紅袍神官拉著沉重的巨輦出現在長公主的面前。
巨輦上有一個全新的寶座,全部是由各種破損、甚至斷裂的魂兵鑄成。
這些魂兵都是簡單的用煉獄山某種特有的黑紅色金屬連線在一起,都保留了原來的樣貌,各種斷口和符文散發著異樣的光澤,看上去分外的森寒和猙獰。
張平便坐在這張猙獰的金屬寶座上,微垂著頭,看著尚且不能理解他方才那句話意義的長孫慕月。
“這算是給自己心理的慰藉?再怎麼樣的寶座,都不能掩蓋你不敢脫離那具鎧甲的事實,如果我沒有猜錯,你那件鎧甲,不是在你的這個寶座裡,就是在你下面的巨輦裡。”看著審視自己的張平,長孫慕月很是淡漠和刻薄的說道。
張平看著她薄薄的雙唇,緩慢的說道:“雲秦對你的評價一直說你冷薄,我想事實也是如此,你應該明白,只要你順從我,出來收拾朝堂,那就不會有那麼多人反對此刻內閣的命令。你一天不和我站在一起,就會不知道多少人造反,死去。你現在可以忍受每日裡有無數人因為你的意志而死去,那麼我想看看你親眼看著他們死去的時候,忍不忍心。”
長孫慕月從張平的聲音裡聽出了什麼,她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無比,她呼吸有些停頓的看著張平的巨輦之後。
有血腥氣傳來,有枷鎖的碰撞聲和腳步聲響起。
近百名披著枷鎖,身上血跡斑斑的雲秦官員,像煉獄山裡的奴隸一樣被驅趕著進入了這座大殿。
“長公主!”
在看清長孫慕月的瞬間,這些已然遭受了酷刑的雲秦官員紛紛拜伏在地,激動不能自已。
長孫慕月看清了這些人的面目。
看著這些人身上的傷口,想到這些人為雲秦所做的事情,她便無法控制的捂住了自己的嘴,以免自己發出什麼軟弱的聲音。
“很感人的場面,不是麼?”
張平毫無感情的看著長孫慕月和這些不肯屈服的雲秦官員,冷淡的說道:“其實你們應該怨恨青鸞學院和林夕。是青鸞學院讓我學會質疑,讓我學會反抗。還有林夕,他給我講過的很多故事,也讓我和這些看到你便跪拜在地的人不同。我記得他和我講過一個鐵王座的故事,我覺得很不錯,所以便鑄這樣一個寶座給他看。所以這個世間理應沒有青鸞學院,沒有張院長和林夕的存在,雲秦也根本不需要,不想要青鸞學院和林夕這樣的存在。你們應該和我站在一起。”
“夠了!”
長孫慕月憤怒的厲喝打斷了張平的話,“你這樣對待他們,還想讓我們和你站在一起?”
“這些年因為你們中州皇城的勾當,冤死、力諫不成而死或者下獄,抑或在你們的黨爭之中死去的官員難道還少麼?”張平漠然道:“我只是不像你們那麼虛偽。”
說完這一句,張平輕輕的揮了揮手。
一條鎖鏈從一名煉獄山神官的袖中飛出,繞在了一名雲秦官員的脖子上,只是一絞,這名雲秦官員的頭顱便飛了起來,滾燙的鮮血嗤嗤的噴灑著。
一陣憤怒的喝罵聲如潮水一般響起。
其餘所有的雲秦官員都想衝到張平的面前,然而卻都被那些煉獄山神官用鎖鏈死死的拖住。
長孫慕月沒有發出聲音,薄薄的嘴唇卻被她自己咬得沁出了鮮紅的血珠。
“我會一個個在你的面前殺死他們。”
張平微嘲的看著她,輕柔的說道:“一直殺到你改變主意為止。還有我要提醒你,每天在這裡死去的,不只是你眼前的這些官員,還有無數和他們有牽連的人。”
“殿下,千萬不能讓他得逞!”
一個憤怒至極的聲音響了起來,這個聲音十分沙啞,好像喉嚨裡被塞了很多沙子,光是聽這聲音就可以讓人想象這人一定已經受了不少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