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迎了上來。
“現在的具體情形到底如何?”
週年山看著這些迎上來的人員,也沒有標明自己的身份,只是直接問道。
因為這是燕來鎮的地界,所以東港鎮的官員和生員全部保持了沉默,一名燕來鎮的內務司官員以極其沉重的語氣快速回答道:“已經發現了二十六具屍首,確定還有二十三人失蹤。”
藉著火光,週年山看到了兩個巨大的輪廓,如怪物一般橫臥在水面上,他點了點頭,示意自己聽清楚了,在已然鋪了乾草的山路上沿著那兩個巨大的輪廓走了幾乎,渾身卻是不由得微微一震。
他看清楚了這是兩條擱淺的大船。
這樣的大船昔日在行於江上時就已經讓人覺得異常雄偉,此時船頭巨木破裂,深深沒入泥土亂石之中,光這第一眼景象,就讓他可以想象得出當時這兩條大船撞到這裡是何等的驚心動魄。
“林大人呢?”
週年山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看了看左右,問道。
“他還在江上。”一名燕來鎮官員馬上答道。他的語氣低沉,但是說不出的感慨。
這燕來鎮本來就有不少並非賀子敬一系的官員,他們對於林夕的感觀本來就不一樣,只是因為不當權,所以無法幫得上林夕,但這江壩潰時,燕來鎮賀子敬一系的官員幾乎全部葬身在了洪水之中,這如何不讓這些剩餘的官員感慨。
這些官員帶著週年山慢慢走了下去。
順著這些官員的指點,行至兩條擱淺大船前方的週年山看到了一條小船安靜的漂浮在水面之上,此刻上面正坐著一名少年。
“咦?”
但週年山卻是又聽到了周圍官員驚疑的聲音,他眉頭微微一跳,問道:“怎麼?”
“那是林大人的好友…之前林大人和他還在那船上,怎麼現在林大人不見?”
“那不是林夕?”
週年山驚訝的看著,跟在他身後的江問鶴和姜笑依已然熟了,此刻正忍不住想要出聲相問,然而就在此時,只見那條掛著燈籠的小船旁一陣水花湧起,卻是有一條人影從水中鑽了出來,在小船船沿上一按,便撐上了船。
“林大人!”
一看到這水中鑽出的熟悉身影,江問鶴便頓時激動難當的叫喊出聲。
……
“呼…呼…”
小船上,林夕正劇烈的喘息著,隨著一口氣撥出時,他的胸口都有些微微一塌的感覺。
此時江上能見度極差,他並非是在忙著打撈什麼東西,而是秉承著青鸞宮無處不修行的教誨,已經是在這重新恢復平靜的江上修行。
之前在暴雨之中修煉,他便覺得比平時修煉有著更多的好處,今日為了救人,他多次落水,卻反而讓他靈機一動,想起了索性在這水下修行。
雖然此刻他的身上還帶了不少平時修煉的重物,但在水底之下想要站穩卻是更加艱難,做青鸞二十四式之時,除開四周水壓不計,底下水流產生的力量也更加變幻莫測,掌握平衡更難。
而每次實在憋氣不住,上到船上透氣歇息之時,隨著大量濁氣的撥出,林夕只覺得一陣陣的熱意也從丹田迅速的瀰漫到自己的全身,這種感覺又是美妙,又是舒服。
姜笑依本身也要和他輪流下水修行,此刻陡然聽到江問鶴大喝,他便也止住了身形,和劇烈喘息著的林夕一起往江問鶴出聲的地方看去。
兩人看到聚集了不少官員,便也不多說,小船破水,很快的靠了岸。
“這是吏司週年山周大人。”江問鶴第一時間對著身上還是滴水的林夕介紹道。
林夕躬身微微一禮,道:“之前聽人說上面已經發了將我削職查辦的訊息,周大人是來發公文的麼?”
週年山第一時間聽到林夕的這句話,只覺得林夕太過鋒芒畢露,牙尖嘴利,但看清林夕面上平靜安然的神色,再看到林夕神情疲憊,渾身被江水泡得有些微微蒼白的樣子,便直覺林夕這句還是平和開玩笑的成分居多,心中還未來得及冒起的一絲不快便頓時化成了讚賞和憐惜,他頓時自嘲的笑了起來,對著林夕躬身回禮,道:“小林大人你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我要發也是等著一兩日後的嘉獎公文發給你,要是我來這裡發削職查辦你的公文,那這山崗上的這麼多人還不得把我丟進江裡去餵魚。”
林夕第一眼對這週年山的感觀便不差,感覺對方並沒有什麼敵意,他微微的一笑,道:“先偷偷的發給我也行,省得有人參你瀆職。”
“小林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