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在這名因為自己的慾望,而興奮得渾身有些顫抖的修行者距離留園還有數里地時,林夕已經走到了陳妃蓉的門外,敲了敲門。
“要走了?”
陳妃蓉在房中問道。
她並沒有脫衣服,只是合衣坐在床上,聽到林夕的敲門聲,她便也已經站了起來。
“是的。”林夕不緊不慢的點了點頭。
陳妃蓉沒有絲毫的猶豫,也不問林夕任何的緣由,便推開了門,跟著林夕快步上了已經在側門備著的一輛馬車。
林夕緊了緊衣服,戴上了一頂竹笠,披上了厚厚的蓑衣,“駕!”的一聲低喝,這輛由兩匹最上等駿馬拉著的馬車,便如離弦之箭一般,衝了出去,由莊園中衝出,沿著大道,朝著城中狂奔而去。
黑色的馬車衝破了雨簾。
如雷般的馬蹄聲擊破了雨夜中的平靜。
距離留園還有數里,正在快速移動的畫師愕然的站住。
他依稀看到了這輛馬車的衝出,然後看著這輛馬車以驚人的速度離開,消失在他的視線之中。
“這是怎麼回事?”
畫師看著馬車消失的方向,他怎麼都想不明白,這大半夜的,那名女子好好的在這裡住著,為什麼突然發了神經,為什麼突然這麼急著離開?
……
淅淅瀝瀝的冷雨一直下到天明時分才停,清遠城守軍的操練大場上也變得有些泥濘。
正武司參領李安霆看著面前泥濘硬土地,眉頭深蹙。
因為沒有結冰。
沒有結冰,便意味著對於軍隊而言的冬天開始正式過去,便意味著一場兩國之間的大戰,就要拉開帷幕。
越是不明狀況的雲秦百姓,便越會熱血沸騰的想要打這一仗,想要將叛國的聞人大將軍拉回來砍頭,但越是像他這樣的軍中將領,就越是清楚打這樣一戰,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要付出多少對帝國忠誠的將士的生命。
一名校官從大營營門處快步趕來,到了他的身後,馬上行了一禮道:“將軍,方才有一名叫蘇仲文的人,自稱是柳省督家的謀臣,託人帶話過來。”
“蘇仲文?的確是跟著柳子羽的那名謀士,城防先前告訴過我,我知道他在城內。”李安霆轉身,完全一副鐵血將領之風,語速很快道:“他有什麼事情?”
這名校官也沒有任何的遲疑,道:“他說他發現了一名通緝重犯,可以確定就是‘畫師’。只是那名‘畫師’的修為應該遠在他之上,應該只有我們軍方出動,才有可能圍殺得了那名重犯。他說他此刻已經設法將那名重犯引向天貞坊那片街巷之中。但不能保證那名重犯能在那裡面停留許久。若是我們軍隊有所顧忌,不能很快到達的話,便也不用去了。”
李安霆的眉頭猛的一跳,臉上浮現出了一絲冷笑:“蘇仲文是想立功…但我們的職責,本身就是護衛一方平定,若是一名修行者就能駭住我們的話,那我們軍隊還有什麼存在的意義?何必用這種拙劣的激將法來激我們?”
“下令下去,讓兒郎們馬上上馬,重鎧軍和弩軍全軍出動!去天貞坊街區圍剿重犯!”
一聲厲喝,從李安霆的口中迸發而出。
只是數息的時間,一聲聲的嚴厲軍令聲在駐地炸響,無數金鐵的聲音,在鎮守軍駐地中轟鳴起來。
……
一名手持著普通油紙傘,身穿著普通青布棉袍的清癯中年教書先生走在一條條陋巷之中。
他的眉頭慢慢皺了起來,眉眼之中的神色,也變得冷厲起來,完全不像他之前在外面人多的街道中時的平和。
這名下頜有些疏須的清癯中年男子,便是昨夜白跑了半夜的畫師。
他不明白為什麼陳妃蓉會在半夜突然離開,只是覺得有些不對,而今日更讓他心中有些莫名的殺意和震驚的是,竟有人知道了他的身份,知道了他的住處,竟讓客棧夥計帶了個口信給他,約他在這片街巷中見面。
是誰走漏了他的訊息?
這人對他有什麼企圖?
現在他在明處,對方在暗處,所以他必須知道到底是誰。
按著客棧夥計告訴他的方位,這名滿心驚疑,極其謹慎的修行者緩緩的向前走著,突然,他停了下來。
因為前面是一個死巷,迎面是一道牆,沒有出路。
就在他臉色變得更為難看了些,思索著自己接下來該留在此處,還是馬上離開這裡,離開清遠城之時,他感覺到了什麼,轉過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