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斥了天空,落了下來。
畫師鬆開了手中的重槍,雖然在他此刻的認知之中,這整個請遠城還沒有可以和他抗衡的修行者,但是他十分清楚,這世間,從來沒有一名修行者可以和整支軍隊硬抗。即便是當日墜星湖的張院長,也是要依賴十幾名和他一起的強大修行者,以及三千名將士。
他已經感覺出來,軍隊此刻已經包圍了這片街區,所以此刻他心中根本沒有任何的得意之情,只有強烈的恐懼和憤怒。
到底是哪個環節有人設計了自己,暴露了自己的行蹤?
這個念頭再次在他心中閃現之時,他的整個人便已像方才的蘇仲文一樣,撞入了身旁的一間民居。
“咄”“咄”“咄”….只見上方無數黑色羽箭洞穿薄瓦穿入這片民居屋內,而底下卻是一團團塵霧爆開,就像是一列馬車,在以驚人的速度,一路碾壓橫穿而過。
……
蘇仲文此時還未死,但他體內的重要臟器在畫師的一擊之下,已經變成了一團碎絮般的東西,他已到最後的彌留之際。
李安霆在怒吼中躍起,衝入了他所在的這間倒塌了小半的民居中。
看著衝來的雲秦將領,蘇仲文張開了口,想要吐出陳妃蓉三個字。
但是他張了張口,卻是已經再也說不出任何的話,頭往下一垂,這名柳家極為倚重的謀士,便就此斷了氣息。
李安霆之前和蘇仲文沒有任何交情,甚至見面都沒有見過,但此時看到蘇仲文嚥氣,這名雲秦將領還以為蘇仲文是為了追查重犯而不顧自身安危的那種人,頓時雙眼都變得赤紅,再度發出了一聲厲吼:“殺了他!”
這已經不算是軍令,而是個人徹底發洩般的吼聲。
這是在城中,若是在城中都被這樣的重犯跑掉,那整個清遠城的軍方,臉面就全部丟光了,即便上司不責罰,李安霆都必定自己請辭。
……
雖然雲秦政局在平定了數十年之後,朝堂吏治已經到了一個令人憂心,令林夕覺得汙穢難言的地步,但在尚武和前人功績形成的榮耀信仰之下,在數十年不斷的征戰之中,雲秦的軍隊,卻沒有絲毫的敗落,依舊是擁有著恐怖戰力和意志的鐵軍。
且因為今天的敵人只是一個,且因為這一個敵人是強大的修行者,上峰的命令也十分簡單,只是要求將之格殺。
所以對於軍隊而言,這場戰鬥便極其容易部署。
速度最快的騎軍已經對這片街巷進行了封鎖,大批的步軍拉出了三重包圍圈,且城防軍的數部也在調集過來,伴隨著城防軍過來的,還會有專門用於對付修行者強大弩機軍械。
修行者的速度和力量遠超正常的武者,但在這種白晝之下,修行者根本無法隱匿得住身形。
所以在李安霆發洩般的怒吼發出時,已經有上百名輕鎧騎軍和數百名步兵穿插過來,已經徹底對畫師穿行的民宅完成了包圍。
數十名盾刀步兵第一時間衝入了發出轟然巨響的民宅之中,修行者和軍隊之間的絞殺,真正進入了白熱化的狀態。
然而讓很快躍上一間民宅的李安霆渾身一滯的是,那些民宅之間,並沒有什麼鮮血和殘肢飛出。
面對強大的修行者,雲秦軍方從未畏懼,那是因為雲秦軍方不畏懼付出鮮血和死亡的代價。
哪怕修行者斬殺軍士起來,就如同斬草一般輕易,但不管你在內裡殺得如何可怖,外圍的絕大多數軍士一時卻是根本看不到這樣的可怕,平時磨礪出來的鐵血意志,會使得這些軍人即便知道前面一直在出現巨大的傷亡,依舊會不假思索的填進去,衝進去。
在這種城區,在平原地帶,在這種白晝,即便是像畫師這樣強大的修行者,一個呼吸之間,最多也只能殺死數名軍士,但在外圍,卻至少有數十名軍士會填進來。
所以包裹著修行者的密密麻麻的軍士,不會隨著急劇的死亡而變少,反而會變得越來越多,這個包圍圈,反而會越來越緊密,越來越大。
這個戰團,將會一直包裹著修行者,直至將修行者的魂力耗盡、殺死。
這便是軍隊對於單獨修行者的真正可怕之處。
然而畫師此刻,竟是根本就不殺死一名普通的軍士,他根本不消耗魂力在殺死這些軍士的身上,而是隻用於逃,只是以驚人的速度和超出一般軍士的反應,從這些軍士的間隙之中,拼命的朝著一個方向逃遁。
因為他的速度比奔馬還快,所以一個足以碾壓他這種級別的修行者的包圍團,始終沒有真正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