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亞楠走出這車廂之後,蒙白走進了這車廂。
蒙白低著頭。
林夕看著他,過了許久,一直不出聲的蒙白,卻是張口,大哭了起來,哭得肝腸寸斷。
“我恨我自己。”
大哭了許久,蒙白才終於說得出話來,看著林夕說道。
“為什麼?”林夕看著這個依舊沒有變瘦,但神容卻像是老了幾歲的胖子,他知道蒙白這麼多天一直沒有說話,此刻必定有很多話要說出來,所以他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說了這三個字,只是聽著。
“你們都知道我膽小…我從來也沒有覺得膽小是什麼壞事。我奶奶從小就對我說,膽小的人總是要活得長一點。”
“仗總是有人打的…多一個我少一個我,根本沒有區別,所以我不恨我沒有勇氣和人去打打殺殺…可是我喜歡她,可是我膽小的連喜歡她都不敢說出來…我都還沒來得及說我喜歡她。”
“我心裡總是想著和她站近一點,可是我不敢…如果當時我站得離她近一點,或許我就能救得了她。”
蒙白抬起了頭。
林夕看到,他的額頭上有一個深深的,才剛剛結痂的傷口,就像多了一條痛苦的眉毛。
“我要殺了聞人蒼月。”
這個額頭上有著可能永遠都不會消失的傷疤,滿臉涕淚的膽小胖子,卻是看著林夕,說道。
“會的。”
林夕鄭重的保證:“我們一定會殺了他。”
……
蒙白走出了車廂,他哭泣著,看上去依舊像是一個膽小的胖子。
姜笑依走進了車廂。
“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好一點。”姜笑依在林夕的身旁坐了下來,看著林夕道:“我們都明白,你是想我們所有人都活著,聞人蒼月有這樣強大的手段,便註定有人會死,你已經盡力,不必因此內疚。”
林夕看著這名和自己最為親近的好友,緩緩的吸了一口氣,平靜的說道,“我知道。”
“邊凌涵說不知道要和你說什麼,也生怕一個個和你告別反而讓你更覺的傷悲一些,所以她讓我告訴你,她就不過來了。等你傷好了,自然會再見。”姜笑依微微苦笑道:“我想她也只是藉口,女孩子雖然平時剛硬,但遇到這種事情,總是要比我們脆弱一些,我想是她還不知道怎麼樣來面對這件事情,不知道怎麼來面對你的痛苦和難過。”
林夕嗯了一聲,問道:“有其他人的訊息麼?”
“就目前的訊息,花寂月也進了碧落陵,已經沒有什麼危險。”姜笑依道:“還有張平和秦惜月那天也正巧離我們不遠,和我們會和了,現在就在外面,馬上也會來看你…別的暫且還不知道。”
“讓他們也進來吧,這裡面雖小,好歹也坐得下幾個人。”林夕苦笑道:“你們一個個進來,真像是對我進行臨終關懷,好像我馬上就要死了一樣。”
“你要耐心一些。”姜笑依點了點頭,卻是又看著林夕說了這一句。
這句話很突兀,但是林夕卻很清楚自己這名好友的意思,他微微的動了一下僵直的頭顱,算是點頭保證:“報仇這種事情,我會比你們想象的更有耐心。”
“好。”
姜笑依徹底放下了心,掀開了車簾,探出身去,輕喚了兩聲。
林夕看著顯得更加沉穩的張平和雖然瘦削了些,但依舊驚人美麗的秦惜月,主動出聲道:“想不到這次這麼狼狽…天天煉箭,卻差點被一箭射死。”
張平的話一直不多,此刻聽到林夕的這句看似輕鬆的話,他的胸口一堵,卻是更說不出話來。
秦惜月靜靜的看著林夕。
雖然此時林夕看上去並不十分難過,但她知道明白林夕此刻的痛苦和難過不可能消解。
“我知道蒙白在自責。”她並沒有什麼顧忌的幫林夕理了理頭髮,輕聲道:“這些天我也在自責…因為如果我能夠再快一點,再早一點趕到,就可以早些提醒你們做防備。”
林夕苦笑道:“我們都敗了。”
“姜鈺兒是你的朋友,也是我們的朋友。”秦惜月看著林夕,道:“所以這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而是我們所有人的事情。無論什麼時候,你不要忘記,你還有我們。”
“我明白。”林夕認真的看著她美麗的雙眸,道:“正如谷心音學長有藍教授和唐教授他們,所以他才不會徹底被仇恨佔據。”
……
暮色慢慢的降臨。
馬車還在行進,高亞楠和姜笑依等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