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五年之前聽到兄長陣亡的訊息起就立志要和兄長一樣成為一名帝國祭司,將勇氣和正直行於自身,傳播於帝國最荒遠最兇險之地的艾綺蘭久久不能理清自己劇烈衝突的情緒。
她微仰頭看著看上去平凡的老人,卻是覺得他放佛可以握住自己的一生。
“什麼是守夜者?”她問道。
“我們青鸞學院有很多特殊的存在。”羅侯淵看著艾綺蘭,他知道方才的話對於這名來自湘水行省的少女而言太過突兀,但是他相信自己的判斷,因為這是一名因為兄長的榮耀而獲得舉薦資格,因為自己的信念,獨自一人就穿越了一千兩百里趕到靈夏湖畔的土包少女。
他之所以出現在艾綺蘭的面前,並不是因為艾綺蘭今日正好和林夕在這裡遇到,而是因為當日停留在靈夏湖畔的那麼多輛馬車,沒有一輛是屬於這名出身平寒的少女。
“真正的勇氣,只來自於內心的堅持。”
對於這句纂刻於石殿頂部的字跡,她已經用自己的所行做出了最好的詮釋。
所以他十分溫和的看著艾綺蘭,耐心而細緻的解釋道:“比如說我,外界稱呼我們這一類人為學院守護...每隔幾年,我們學院會出一兩名風行者,一兩名正將星,一兩名鷹侯…甚至還有暗祭司。”
“簡單而言,每年匯聚帝國精英的學院不乏天才,而這些天才之中,有些人經過磨礪,便會成為一些特別頂尖的存在,比如說風行者是最強大的刺客,自從張院長給予了這個稱呼之後,我們學院走出的風行者的最強記錄是在唐藏古國皇城刺殺一名戍邊元帥全身而退,唐藏古國的戍邊元帥地位相當於我們雲秦帝國八司司首。至於正將星,你可以理解為最強大的戰將,千軍萬馬斬敵首級,戰場之中最為耀眼,最為震懾敵心的將星,這類人不是在武技上擁有常人難以企及的天賦,就是天生的劍師,將來註定可以御使飛劍。”
“至於守夜者。”在微微停頓片刻之後,他繼續溫和的看著艾綺蘭說道:“就是專門行走在學院之外,暗中守護風行者、正將星這類人的存在。因為針對風行者、正將星這些人的刺殺註定極其強大而兇險,所以要想起到決定性作用,作為守夜者,絕大多數時候都只能隱藏身份,在暗中觀望,讓敵人甚至風行者、正將星這類人都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所以只要選擇了這個身份,絕大多數時候,守夜者都和風行者、正將星這些註定耀眼的存在創下的榮耀無關。事實上,即便是在這學院之中的絕大多數人,也根本不知道我們學院有守夜者這樣的存在。”
“那鷹侯、暗祭司又是什麼樣的存在呢?”艾綺蘭的身體停止了微微的顫抖,她看著羅侯淵道:“那麼老師您呢?學院守護又是什麼樣的存在?”
“相信我,你並不適合其它。”羅侯淵看著艾綺蘭,似乎他的目光能夠透過銀絲面罩看透她的內心,知道她已經做出了決定。他有些欣慰的解釋道:“鷹侯是最頂尖的潛隱,他們可以在內心泣血的時候,笑得很開心,也可以親手殺死已經結交了十幾年的朋友。暗祭司,是學院少數人承認,但學院大多數人,甚至雲秦帝國都不承認,甚至要除去的存在。他們殺死有確實證據,但是按照雲秦帝國的律法卻無法處決的人,他們本身被帝國認為是叛國者和異端,他們是最嚴酷的儈子手,但同時也是黑暗中宣揚正義的真正賢者。無論是這兩種之中的哪一種…你的心都還不夠堅冷,就算你想要成為行走在黑暗之中,堅守自己正義的暗祭司,恐怕你也要先做好一名旁觀者,做好守夜者,否則以你現在的眼光和性子,恐怕自己先行墮入黑暗之中。至於我…只是經歷了太多事情,厭倦了很多事情,只想將這學院當成一個可以安度晚年的家,有人若是在我這家裡做出出格的事情,我才會動手。”
聆聽著羅侯淵的這些話,艾綺蘭的心中如同開啟了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暗祭司…叛國者,這種難以想象的字眼對她的衝擊比起林夕的跨出百步之上還要驚人百倍,她的背心已經全部被冷汗濡|溼,然而她的手腳比起冷汗還要冷。
“老師,既然您已經厭倦外面的事,那你為什麼還要挑選我做在外行走的守夜者?”但是她的目光,卻是反而平靜了下來。
羅侯淵笑了笑,道:“因為學院挑選出來的風行者,將星…都是真正代表學院,代表張院長意思的人,他們不亡,學院才能不亡。”
“你願意成為守夜者麼?雖然我已經看出了你的意思,但是我還必須得提醒你,真正的強大,用來來自於內心,我有信心將你調教成真正的守夜者,但你要明白…自你成為真正的守夜者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