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惶恐,一字一頓地鄭重承諾。
畫面一轉,又到了她一身鮮紅的嫁衣,從藍家大宅離開的時候。
惶惶不安地十六歲少女蓋著紅蓋頭,端坐在花轎之中。她手握著玉如意,期盼又恐懼著未來。卻迎來了風度翩翩又溫柔體貼的相公。小夫妻兩人舉案齊眉,紅袖添香,恩愛兩不疑……
再一轉,她又一身狼狽地被懸掛於懸崖之上。朱釵環佩掉了一地,腳下的鞋子都掉了一隻。
下方是冰冷湍急的河水,萬丈高的懸崖,她都能感受到下面襲上來的冰冷水汽。耳邊是李嬤嬤連翹等人歇斯底里的喊叫,以及近在耳邊的嚶嚶哭泣。與她一同懸掛在懸崖之上的,還有她發誓要守護一輩子的親妹妹。她聽到綁匪在質問她舉案齊眉的丈夫,問他就誰。
風聲呼嘯,冰涼的崖下風吹得她血從骨子裡涼了。
她聽到口口聲聲說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相公選了親妹妹。她如至冰窖,耳邊是妹妹不斷嚶嚶哭泣,她的腦海這一刻不斷地浮現各種畫面。一面是她大婚之日鮮紅的蓋頭被人掀起,初見俊美相公時彼此眼中滿眼的驚豔與心動。一面是湍急的河流之上懸崖旁邊,相公愧疚躲閃的眼神……
藍唯唯怒從心起,一腳踹斷了樹枝,轉身從懸崖上一躍而下。
身體急速下墜,巨大的失重感叫她瞬間從夢中醒來。她滿身大汗地坐起身,窗邊是即將要天亮的微微藍。
烏黑的頭髮被汗水打溼,黏在身上十分難受。但藍唯唯粗重地喘著氣,心裡有種古怪的真實感。彷彿那些事情並非只是劇情,而是真實地發生在她的身上。
……但是,怎麼可能?
她是藍唯唯,但又不是藍唯唯。
藍唯唯可以為了誓言對藍蝶影一退再退,她對藍蝶影又沒感情。再說兩姐妹為一個男人要死要活,宋衍根本不是她的菜,她怎麼可能會為了宋衍跳崖?
喉嚨裡乾涸得如火在燒,撕裂一般的疼痛。甩了甩腦袋,藍唯唯掀開床帳準備下去喝點水。
剛一動,在腳踏上守夜的李嬤嬤就坐起身。李嬤嬤素來將小主子試作自己的命,守夜這種事兒她不放心旁人,都是自己親自守的:“主子,怎麼了?可是做噩夢了?”
“嗯。”不知是夢的緣故還是怎麼,藍唯唯聽到李嬤嬤的聲音有種鼻酸的感覺。
“老奴這就去倒茶。”
藍唯唯低低地嗯了一聲,盯著地毯上的一處花紋發起了呆。
李嬤嬤接連餵了藍唯唯三杯水,她的喉嚨才舒服些。見她臉色冰冷,李嬤嬤心裡嘆息。輕言細語地安撫了兩句,轉身去耳房喚連翹丁香,命後廚送熱水進來。
藍唯唯仔細沐浴了一番,李嬤嬤才拍著她重新躺下:“主子莫多想,沒事的,嬤嬤守著你呢。”
一邊拍,一邊嘴裡哼起了小調。這是李嬤嬤家鄉的小調,幼年時她便時常哼著哄小主子睡覺。藍唯唯本來還覺得這般有些太將她當孩子哄了,沒想到還真被哄睡著了。
再次醒來,天色大亮。宋家老太太那邊傳話來,叫她過去松鶴園用飯。
李氏被氣暈一事,好似雁過了無痕。李氏在自己院子裡打打摔摔揚言要給藍唯唯好看,實則真弄起來才發現,她沒有拿捏藍唯唯的本事。錢財上捏不住,宋家都是吃藍唯唯的嫁妝,她又有何臉面說能拿捏錢財。唯一能給藍唯唯心裡不好受的,大抵是兒子。
於是變著法兒地在宋衍耳邊說藍唯唯的壞話,奈何宋衍沒有因此做出什麼,藍唯唯那邊甚至更大方,直接說要給宋衍納個妾。並且扔出話來,往後宋衍就跟這個妾在外院,別來她霜華院。
這話一出,李氏可氣了個仰倒!她是要拿捏兒媳,卻也想要嫡孫啊!
若是兒子當真以後進不得主院,她還怎麼抱金孫?
不過她如何想,藍唯唯管不著。她這邊話放出去,立馬就敲鑼打鼓地收拾小跨院。錢財那邊也放了話,說給母親幾日,好叫她清點清點,把欠的錢都給補上。若是母親不能自己補上,她便只能去藍家請父王過來,幫她將這些窟窿給要回來。
這話噎得李氏徹底消停了。好幾日沒來霜華院拿東西。
這不,李氏那邊消停,老夫人那邊又來。藍唯唯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