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宥諷刺完安毅,連一個眼神也欠奉。
陳毅那天晚上在一個飯局上喝多了,療養院電話過來的時候就只可能是身邊人代接的。並且之後也沒有電話過來,他就以為黎丞之自己已經回去了。結果胡宥過了幾天又給他打電話,讓他把黎丞之帶回去做一個檢查,兩人才知道黎丞之已經失蹤了一個星期了!陳毅寄希望於黎丞之去哪個朋友家玩去了,結果一個個打過去問,都說沒有來過。這完全是不可想象的,黎丞之身無分文,腰部以下癱瘓,有嚴重的神經衰弱,這樣的他如果。。。。。。
陳毅簡直想都不敢想。這幾天他不斷去警察局,有時候認人,有時候認屍。但總是帶著失望和希望的情緒離開。
找了一圈,把車停在車庫外,他從褲子口袋裡摸出一個黃色玻璃藥瓶,晃動著裡面的白色小藥丸。再找不著他自己就該吃這玩意了!在車裡抽完一盒煙,恢復往常淡漠的神色,進去換了身衣服,去另一處房產接李彬彬參加晚上公司安排的頒獎晚會。
作者有話要說:
☆、最有成就感的事?
李彬打扮起來十分好看,跟十年前的丞之幾乎不相上下。只除了眼睛不像。沒有人能有和丞之一樣美麗的眼睛。陳毅神色冷淡的看著站在門口等他的李彬彬想著,他下車時就感覺到了周圍時不時使用相機發出白光的狗仔。而李彬彬沒有作任何掩飾。陳毅的神色更冷了。
李彬彬坐進他的車裡,狀似無意的問他:“怎麼沒戴我送你的袖釦?”
陳毅轉過頭,看了他很久。
李彬彬跟他四年了。向來乖巧貼心,又很上進。多少個夜晚,這個人在房間裡給自己留燈徹夜等待。人人都說他陳毅冷血無情,沒有人知道,每次當他從療養院回來時,都期待那一切悲劇都是假的,或者已經過去的。丞之會像以前一樣,在他們兩個人的房子裡,亮著橘黃色的地燈,等他回家。
時間可以打敗一切。愛,或者,恨。
陳毅沉默地從櫃子裡摸出個黑盒子遞給李彬彬,沒有將手收回來。李彬彬溫和的開啟黑色的小盒子,裡面靜靜躺著一個C字形的鑽石袖釦。
感覺袖子上細微的動靜,陳毅甚至一瞬間恍惚得覺得自己前一秒為丞之燃起的焦躁失落等情緒是那麼虛幻而不真實。他甚至想不起來,最後一次他和丞之去參加頒獎典禮是什麼時候,那時他在想什麼?
李彬弄好了,很自然的抱了一下旁邊的男人。
陳毅沒有再親自找丞之。他安排了許多人找,也報了案。但是他確實已經不找了。
石頭迷上了街舞。每天放了學不回家就在學校門口的廣場上和一群染著五顏六色頭髮的小混混們鬥舞。因為初學,技不如人,每次都輸,石頭就在家裡偷偷的練。有次丞之在陽臺上喝茶,看這小子放學回來不好好走路,在小區裡亂跳亂撞。還踩翻了草地上別人家養的花盆,遭罵聲不斷。劉媽站在丞之旁邊,看著樓下的情形,老太太就笑了,說:“你小時候也是這樣,喜歡什麼從來都不管不顧的。”丞之想想自己都30多歲了,那確實是小時候了。
晚上,吃過晚飯,劉媽在廚房洗碗,丞之把石頭叫到樓上,開啟了一間屋子給石頭看。這間屋子的牆壁都是鏡子。那是母親以前給自己準備的練舞房。石頭顯得很興奮。從此每天放學回來都把自己關在裡面練。
丞之打電話給胡宥。胡宥是他最好的朋友,曾經。自從知道連丞之都瞞著他以後,胡宥就不再跟丞之聯絡了。丞之知道自己不該這樣。
胡宥來的時候,劉媽正在煲烏雞湯,老太太給胡宥開門,很高興很熟稔的樣子說:“柚子,有你愛喝的茶樹菇烏雞湯。丞之在房間等你。”
胡宥點頭,笑嘻嘻的說:“知道劉媽媽最疼我了!”
但是他進去的時候臉上卻沒有什麼笑容了,他掃視了一圈,看到落地陽臺上的丞之,淡淡坐在對面的木椅子上。
他沒有看丞之,只是盯著窗外。
“一開始,我很恨你,覺得是你讓我被世界背叛的淋漓盡致。其實人都喜歡自欺欺人,更喜歡挑最親近的人的錯。”
“後來,我才覺得可悲。因為我失去了你。”
“前年春天,我在酒吧混了三天三夜,突然想去看看你。那時你情況很不好,甚至認不出我。我跟你說什麼,你都恍若未聞。”
“那時候,我終於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孤獨。我以為我恨著你,等著你來道歉,卻也許再也。。。。。。”
胡宥前年去修了心理學。曾多次為他輔導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