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一下子停下來。
他怎麼了?
石頭微微彎腰,用手圍著眼睛貼在玻璃上往裡看。果然是陳毅。他依然趴在那沒有動。石頭用手指敲玻璃。
他沒理。還是那個姿勢。
石頭著急,五個指節使勁敲著玻璃。隔著窗戶喊:“陳叔叔?陳叔叔!你怎麼了?你怎麼了?你把車門開啟!”
雨水打在車玻璃上,石頭的視線也被淋得一片模糊。他不間斷的喊,敲。
足有三分鐘,裡面的人才勉強摸索著按下了車窗玻璃。
石頭敏銳的發現陳毅非常不對勁。他像是完全脫力的趴在方向盤上,但雙手把方向盤抱的很緊,好像在剋制什麼。石頭心都涼了,大聲喊他:“陳叔叔?你怎麼了?要上醫院麼?”
陳毅沒有理他。石頭把手從車窗伸進去,把車門開啟。
石頭緊張的將他的身子扶起來,他像是失去意識了一樣,軟軟的順著石頭的動作靠在黑色的椅背上。石頭自己被雨水淋溼了,可是陳毅好像比他還潮溼一些,像從水裡撈起來你一般,大量的出汗。可以看到他起伏劇烈的胸膛。
石頭慌亂不知所措,他不知道他怎麼了。
手機,手機!他一邊盯著陳毅,一邊給叔叔打電話,第一遍正在通話中,石頭急的咬牙,座位上的陳毅閉著眼睛亂動,兩條腿也在亂蹬一氣,差點把他自己弄倒出來,石頭趕緊扶好他。一邊去重播叔叔的電話。剛把號碼撥通放在耳邊,一抬眼就看見陳毅睜眼看他,他晃了一下腦袋,似乎才把眼前的少年看清楚。
“石……頭?”
石頭這次撥通了,但是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陳毅身上以至於有點失語,陳毅握住了他的話筒。他只能著急的看著眼前的陳毅,聽他叔叔在那邊說:“剛剛給你打佔線,外面下雨,不要急著回來,已經派車過去接你了。”
陳毅平復著呼吸說:“跟你叔叔說,我,送你回去。”說完他鬆開了石頭的手機。
石頭有點不放心的點點頭,不過看陳毅的樣子,心裡沒那麼著急了,皺著眉頭跟丞之說:“叔叔,陳毅叔叔說他送我回來。”
丞之在那邊考慮了一下,說,那你們注意安全。
陳毅轉頭,用不多的餘力跟石頭說:“坐這邊。”他虛指了一下副駕駛。
石頭渾身溼透,跑步從前面繞道副駕駛坐進車裡。車子裡瀰漫著一股淡淡的香菸味。陳毅依然是放鬆的坐在位置上,沒有再動彈。
石頭問他:“您怎麼了?需要上醫院麼?我們去醫院吧?”
然後他就看到那個男人笑了一下,在他還沒弄清楚他為什麼笑的時候抬起手摸了一把他的腦袋。男人淡淡的從車子前面的小櫃子上拿起一個盒子,彈出一根菸,沒有點燃,橫在鼻子前面聞了一下,轉而對他說:“安全帶。”
聲音有點嘶啞。但是依舊非常帶感。
石頭噢了一聲,拉扯著安全帶繫上。又小心的問他:“您好點了?”
陳毅不輕不重的嗯了一聲。把車裡的空調調高。石頭剛剛還覺得有點冷,這一下暖風吹在溼衣服上,好多了。
看陳毅,他倒沒有系安全帶,一隻手扶在方向盤上,另一隻手有擱在窗架上玩著手指間的煙。眸色黑沉沉的看著前面的路,開著車。
他此時又像什麼事情都沒有了。連平時常皺起來的眉頭都沒有皺著了。
石頭問:“陳叔叔,您知道到我家的路?”
陳毅專注的開著車,說:“嗯。知道。”
他把石頭送到樓下,石頭看他看著二樓家裡的一扇窗戶的燈不說話。石頭最後下車前還是忍不住跟他說:“您要是不舒服,記得找醫生看看。”
陳毅黑沉沉的眼睛還是沒有回答他。直接把車倒回去,開走了。
石頭有點沮喪的站在樓道口子那兒,看著賓士車尾漸漸消失在雨幕裡,久久才勉強收起焦慮的心情,轉身上樓。
第二天石頭依然很擔憂,中午舞蹈班休息的時候乘電梯上摸上了27層,碰上陳毅的秘書Lindsey。Lindsey看到他,說:“石頭,又過來啦?你叔叔還好吧?聽說新電影票房第一啊!”
石頭看她拎著盒飯,知道肯定是給陳毅的。回答說:“叔叔很好,每天都有復健。陳叔叔還沒吃飯吧?”
Lindsey像是有些苦惱:“是啊,這都一點了,你陳叔叔總是不好好吃飯呢。”
陳毅最近食慾越發單薄了,秘書不提醒一般不會主動吃飯,吃東西也非常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