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
小兔子?
“小兔子?”
“阿平,想死你啦!!!!”果然是她!小兔子曾是呆子阿平大學時候的摯友,長得好生窈窕美麗,氣質優雅,可就在英語口譯課的時候,經常踩阿平的腳。
“小兔子,你在哪裡啊???????????????”
“我在S市,上個月找了一份工作,包吃住,還不錯咧!”
“真的?”
“我聽說G市,現在非常難找工作,你不如回家,然後過年後到S,投奔猴子。”
“猴子?她不是跟男朋友同居的麼?不方便吧。”
“蹭住一下還是可以的,他們租一房一廳,大廳有個沙發可以睡。”
“哦,我,我——”
還是遲疑,畢竟戶口遷移到G了,就希望在G生活下去,無論再苦再累。
“嘩嘩譁”,G的江河也有驚濤駭浪。
她,呆子,阿平,卻茫然。
作者題外話:這是阿平和小寒的第一次相遇。 電子書 分享網站
第六節 轉戰他鄉(上)
租處不敢退,因為怕過年後回來,無家可歸,收拾了行囊,發現倒是不空,因為有些書本壓底兒,只好苦笑著,嘴裡唱起了《故鄉的雲》,來來去去就是“我曾經豪情萬丈,歸來卻空空行囊”的自嘲,同時裡裡外外細細地檢查一遍,水電氣都關好了,才敢鎖上門,還沒到春運,到小城小鎮,沒有火車可坐,而長途汽車票已經開始提價了,從G回小城U的票價翻倍。
長途汽車裡頭的氣味一向難聞,只是呆子在發呆,什麼也感覺不到:回首08年,阿平從一個幼稚的學生,變成一個可憐巴巴的窮白領,又從一個可憐巴巴的窮白領,變成一無所有的失業者。
“滴滴”簡訊,母親的號碼:“阿平,回家的時候別經過ZZ路,莫讓幾個叔伯看見了。”
她只能低下頭。
回到家鄉,也要低下頭。
失業,是她的錯嗎?
如果離開血汗工廠都是錯的話,難道血汗工廠反而有理了?
如果金融風暴不應負責的話,難道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新晉職場人,可以負責了?
但,事實就是,她沒了工作。
“近鄉情更怯,不敢望來人。”修改唐詩的一個字,就能知道呆子的心情。
果然,回家以後,父母根本不敢透露呆子阿平的提前返鄉,往日喜歡當街和人聊天的老父,也見了熟人立馬轉身飛似的逃跑,彷彿自己家裡有人做賊一般。
阿平心如刀絞。
整個年都不好過,雖然她覺得自己沒有錯,但為人子者,怎麼可以讓自己的父母抬不起頭來呢?為人子者,怎麼可以讓自己的父母,為自己的失業而羞愧難當呢?
“新讀書無用論”其實早在四野抬頭,想不到城鎮之中,也有如此傾向。
記得三年前,有位師兄畢業後一直找不到工作,在家中啃老兩年,受盡親戚朋友的白眼,卻忽然成了某局的科員——其實他埋頭考公務員來著;記得一位小學時和呆子最鐵哥們的女生,畢業後也從來不去找工作,忽然又是某辦的館員了,但,呆子的鄰居卻考了五年都沒考上,反正就是,“新讀書無用論”總是縈繞不去。
回家,只能吃和睡。
有兩個英語短句可以形容此人09新春的生活“sleep away(睡覺度日)”和“sleep over(忽視,不管)”,因為周圍的親戚似乎都從阿姐那裡聽到了風聲,爺爺奶奶那一輩因為從來沒見過失業,連有補償式的下崗對他們而言都是晴天霹靂,更不用說是一無所有的失業了,故此,阿平的父母在他們的父母面前遭到輪番轟炸,回來也給死睡懶覺的阿平輪番轟炸,還美其名曰是“思想工作”,主要是勸呆子吃回頭草的,因為金融風暴已經不再是一線城市的事了,連三四線城市,也開始感覺到了。
開始,呆子唯唯諾諾,後來乾脆睡覺。
其實回家不過十幾日,但那種日子,簡直如同身坐水牢,周圍有水蛇和蟲子,一路叮咬,雖然不傷身,可也很是慘烈。
初七,從來戀家的呆子阿平,藉口“人才市場開鑼”的廢話,匆匆地逃離了家鄉。
初八,她就出現在極度潮溼寒冷的G的人才市場。
不敢徘徊,不敢不去。
但是號稱南方第一大的G人才市場,仍然是酒店工作和普工招聘在空空的場地裡頭苦苦支撐,人多,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