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誰帶頭,銅匠坊裡掌聲一片,歡呼聲四起。
接下來是從銅底用銅條撬起銅身,讓銅鐘身從泥芯上脫下來,10多名壯漢齊用力,鐘身一寸寸被抬起,直到完全露出泥芯。
一口銅鐘終於完整出現。
這還不算大功告成,最後還有一步,就是吊耳的鑄造。
方案早已經過我和土魯反覆商量,這一次採用的是倒鑄法。
銅鐘頂上已經留了兩個洞,將要鑄造的銅吊耳就得從這裡倒入銅汁,澆口和冒口都是這兩個孔。但和第一次鑄鐘身不同的是,這一次需要的錫比例得有所提高,畢竟需要用這個耳來承受整個鐘的重量。
先在地面挖出一個倒置的鐘型,尺寸按已經鑄好的鐘身製作,但在底部——也就是鐘頂部將要放置的地方——得挖出兩個孔來,位置剛好和鐘身上的孔對應,孔下埋的是一段特製的陶彎管,直徑約5厘米左右,作為吊耳的陶模。
銅汁倒進去以後,按我的要求,在鐘身內多澆一部分銅汁,以確保鐘身不會從吊耳上脫落下來。
土魯一臉的心痛,直到我答應事後多給他一點銅錠作為補償,才重新開顏。
十天以後,銅鐘吊耳已經鑄在了鐘身上,太昊銅鐘終於得以掛在了宗廟廣場的鐘架上,擊鐘用的橫木早已經用麻繩吊好。
“嗡!”
隨著我和土魯用力拉動麻繩,橫木撞上了銅鐘,一聲低沉的鳴響瞬間傳遍了太昊城,鐘聲直達城外近10裡處!
族中長老和在場的所有匠人發出一陣歡呼。
這鐘實在來得有些不易。
不過這也為我們將來鑄造大型銅器積累了重要經驗。
更為重要的是銅鐘的實用價值。
從裝上銅鐘的第二天起,宗廟內就多了一個專門的職務——“司鍾長老”!
早上8點起,每隔一個小時,司鍾長老在日昝那裡看了時間,就立即到鍾架下敲響銅鐘,總共8響,此後每小時增加一響,到下午一點時換為一響,直到晚六點時以六響結束全天的任務。
看著長得頗“端正”的司鍾長老,我有點惡意地yy:“怎麼說也比‘鐘樓怪人’要好看一點吧?”
太昊族人從此有了方便的計時方式。
第一百八十二章 … 經濟理論
“咚!咚!咚!——”
沒在鍾邊上,聽到的鐘聲反而要清晰得多。
下午收工很早,土魯已經把鑄鐘的工藝掌握到比較熟練了,並在我的幫助下將幾道主要的工序教給了幾名徒弟,到秋收前,他已經能夠自由的掌握收工的時間,這天下午,乾脆到宗廟來找我,硬拉我去酒坊坐坐。
“泡吧?”土魯對我嘴裡嘟囔的這個新詞有點摸不著頭腦,不過看我在跟風極他們交待秋收的車輛安排已經進入尾聲,知道我不是很反對這個提議,還是饒有興致地加入討論,最後急急地帶我到了酒坊。
現在匠人都已經知道,宗廟裡不再向作坊區任意要東西了,所以土魯來這裡基本上只能賒賬,卻得不到免費酒喝。
這一次土魯拉上我,就有點讓老闆為難了。
“看什麼看!——來酒!記在我的銅匠坊賬上——還怕我沒粟米給你麼?”
土魯一副“上帝”模樣,看到酒坊徒弟有點猶豫的樣子,便大聲喝斥起來。不過土魯現在是匠作區的老大,又是有名的“富翁”,倉裡的粟米多得要向宗廟借地方裝,這已經是太昊族人所共知的事情,倒也不怕他賴賬。
小夥計為難的是,不知道該不該收族長的酒錢。
“算在他賬上!”我指了指土魯。
“好嘞!”夥計高興地拿酒去了,這個季節,粟米酒不需要熱都好喝。
我嚐了一下,現在的酒大約有12、13度的樣子,在已經有了大型青銅器鑄造經驗的情況下。鑄一系列蒸酒的裝置應該不是太難,不過讓高度酒出現得太早不是一件好事,還是讓土魯他們先享受這種香甜的米酒吧。
“師傅!——”小夥計殷勤地把一碗酒放在土魯面前,旁邊放的是一個陶罈子,估計能裝五六斤的樣子,上面蓋了蓋子,“我們師傅說了,您下次要喝酒,不用粟米了!”
“白送我喝啊?”土魯瞪了他一眼。
“嘿嘿!——不是啦——嘿嘿!”小夥計一臉的壞笑“師傅說,只要您拿上次那種銅杯子來。一個杯子可以換兩——不,三壇酒!”
他先伸出兩個手指,看土魯臉色不對,趕緊多伸出了一個指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