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雲朵上,她接著打了個哈欠,媚眼如絲地看過我,剛一轉身,又不解地問道:“那是什麼?”
我循著她的目光望過去,瞧見了蹲在樹林裡的二狗和白澤。
方才師父在的時候,它們兩個都被封在了結界裡,現下結界已消,這兩隻仙獸神獸仍然乖巧地待在原地。
花令仔細將它們端詳了一會,繞著指間的錦緞手帕道:“哎?那隻白澤不是容瑜長老養的麼……旁邊那隻祥瑞麒麟……”
“祥瑞麒麟和白澤神獸,都是養在冥殿的。”右司案接話道:“東南花園裡專門闢了一處地方,說是給白澤神獸養蘿蔔。”
花令輕笑出聲,眼波含著萬般柔情,頗有深意地將我看著,“聽說在天界也是這樣,神仙們經常送靈寵給心上人,也是為了討得美人歡喜……”
言罷,她抬步走向二狗和白澤,“這樣吧,挽挽放心去乾坤殿,我幫你把這兩隻靈寵送回冥殿……”
天高雲淡,淺風靜無,乾坤殿外菩提樹枝繁葉茂,青葉重疊。
我跟在右司案身後一路小跑,爪子剛踏上三十三級宮殿臺階,就被人整個抱了起來。
右司案大人立時轉身,抱拳行禮道:“屬下參見君上。”
夙恆的指尖抵著我的耳後,指腹的薄繭磨蹭著我的耳根,時輕時重,力道拿捏得正好,一時讓我舒服到眯起了眼睛。
直到他將我抱進殿內,我才想起一件十分嚴肅的事情。
我把整張臉埋進他的衣領裡,尖尖的狐狸鼻子挨著他的胸膛,斟酌片刻開口道:“我想化成人形,可是我的衣服沒有帶過來……”
夙恆腳步一頓,轉而將我放在了紫檀木桌上。
我化成人形的那一刻,他脫下外衣披在我肩頭,俯身吻上我的唇,我雙手勾住他的脖子,想說的話都被這個吻吞噬到一乾二淨。
因他吻得更深,舌頭也愈加霸道,我禁不住心跳加快,往後挪了幾分。
夙恆停下了這個吻。
我的手剛好碰到桌上一沓奏摺,粗略用手指比劃了一下厚度,有些心疼地問道:“每天都要批閱這麼多奏章嗎……”
“無妨,都是一些小事。”他低聲應答我的話,嗓音沉緩如山間冷冽的清泉,仍是一如既往的好聽。
這聲音也依舊平靜,接著問我道:“上午過得如何?”
“我去了花園,帶著白澤和二狗一起……看見了東南角里的蘿蔔芽,它們真的發芽了……”
話說到這裡,我很想把遇到師父的那一段跳過去,但又有些茫然地發現,跳過這段就解釋不了……為什麼我會變成九尾狐的原形。
“然後、然後我就變成了狐狸的樣子。”我簡單概括了一句,又急忙轉話道:“剛好遇到了花令和右司案,右司案准備騰雲來乾坤殿,我想也許他可以捎我一程……”
夙恆摸著我的下巴,眸色一片深不見底,接著問道:“突然想變回狐狸?”
我眨了眨眼睛,沒有出聲回答,又聽他道:“三刻鐘以前,容瑜長老遞來了一封奏摺。”
我一時摸不清狀況,只呆然接話道:“遞、遞奏摺?”
“嗯,長老院進言的奏摺。”他頓了頓,語聲淡淡道:“容瑜告訴我,你今日穿了一件櫻粉色的肚兜。”
“什、什麼……”
我愣了一剎那。
在聽到這句話時,腦中像是被瞬間抽空。
臉頰燒得滾燙,我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抬眸緊緊盯著他,表明清白道:“我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
夙恆吻了我的額頭。
我心想,他那時肯定是醋了的,但是這個醋了的程度是怎麼樣的,我不大能猜得出來。
想起右司案大人吃醋以後的所言所行,我心下一顫,但轉念又想,夙恆的性格比右司案更為內斂,處事也更加沉穩持重,遇事向來從容冷靜,絕對不會和師父大動干戈。
於是我有些放心,遂狀若無事地問道:“那師父現在……怎麼樣了?”
“在解百憂的藥舍。”夙恆面不改色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