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關鍵時候我將非常狼狽。”
“當然當然,”老人說,“當然影印一份給你。手續正正規規毫無疑點。酬金今天支付一半,另一半結束時支付,可以吧?”
“可以。分類運算馬上在此著手,然後將獲得的數值拿回家在家模糊。模糊要做很多準備的。模糊完畢,再把數值拿回這裡。”
“三天後的正午時分無論如何我得使用……”
“絕不延誤。”我說。
“千萬千萬,”老人叮囑道,“延誤了可就要壞大事。”
“世界崩潰不成?”我問。
“在某種意義上。”老人說得高深莫測。
“放心好了,我還從來沒有延誤過。”我說,“方便的話,請準備一壺濃些的熱咖啡和冰鎮白水,再來一點可隨便抓食的晚飯幹起來估計很費時間。”
不出所料,實際花了很長時間。數值排列本身固然比較單純,但情況設定的階段數很多,計算時遠比預想繁瑣。我將所給數值輸入大腦右半球,轉換成完全不一樣的符號後再移入大腦左半球。繼而將移入左半球的符號作為截然不同的數字取出,打在打字紙上。這就是分類運算,最簡單說來就是這樣。至於轉換的程式碼,每個計算士都各所不一。而程式碼同亂數表完全不同之點表現在圖形上面。也就是說,關鍵在於大腦左右兩半球的劃分方式(這種劃分當然是權宜之計,並非真的一分為二)。不妨用圖表示如左。
總之,只有使圖中犬牙交錯的斷面正相吻合,才能將得出的數值復原。然而符號主們企圖透過架假設橋的辦法來解讀其從計算機上竊來的數值。就是說,他們透過分析數值將犬牙交錯的情形在全息圖上再現出來。這樣做有時順利有時不順利。若我們提高技術,他們也提高對抗技術。我們保護資料,他們盜竊資料——純屬古典式警察同小偷玩弄的套數。
符號士們將非法獲取的資料大多捅到黑市上去,謀取暴利。更糟糕的是,他們將情報最重要的部分掌握在自己手中,有效地為自己組織服務。
我們的組織一般稱為“組織”,符號主們的組織則被稱為“工廠”。“組織”原本是私營性質的聯合企業,但隨著其重要性的提高,現已帶有半官方色彩。作為內部結構,大概同美國的貝爾公司相似。我們這些基層計算士像稅務顧問和律師那樣獨立自主地開展工作,但要有國家頒發的執照,任務要由“組織”或由“組織”認可的正式代理人來安排,否則一律不得接受。這是為了不使技術為“工廠”所濫用而採取的措施。一旦違反,勢必受到懲罰,吊銷執照。至於措施是否正確,我則揣度不透。因為,被剝奪計算士資格的人往往被“工廠”招去,潛入地下當起符號士來。
我不知道“工廠”的結構是怎樣的。一開始是家小型技術企業,隨後急速膨脹起來。也有人稱之為“資料黑手黨”。在同各種非法團伙有著盤根錯節的聯絡這點上,的確和黑手黨難分彼此。若說有不同之處,那便是他們只兜售情報。情報既文雅,又錢。他們將視為獵物的電腦毫釐不爽地監聽下來,攫取情報。
我一邊喝著一整壺咖啡,一邊不停地進行分類運算。我的原則是幹一小時休息30分鐘。否則,大腦左右兩半球的接縫便模糊不清,以致出來的資料一塌糊塗。
在30分鐘休息時間裡,我同老人天南海北地閒聊。聊的內容無所謂,只要搖動嘴巴說話就行,這是排除大腦疲勞的最佳方法。
“這到底是哪一方面的數值呢?”我問。
“實驗測定數值。”老人說,“是我一年來的研究成果。有兩種,一種是各個動物頭蓋骨和口腔上顎容積的三次原始影象所轉換成的數值,一種是其發育的三要素分解,二者合在一起。剛才我已說過,我花了30年時間才聽懂骨骼固有的聲音。這項計算完成之後,我們就可以從理論上而不是根據經驗將聲音分離出來。”
“那就能夠人為地加以控制嘍?”
“是這樣的。”老人說。
“在人為控制的情況下,到底將發生什麼呢?”
老人用舌尖舔著嘴唇,沉吟片刻。
“發生的事多著呢,”他開口道,“實在很多。而且有的你無法想象——這點我還無可奉告。”
“消除聲音是其中之一吧?”我問。
老人洋洋得意地呵呵笑了幾聲。“是的,是那樣的。可以結合人類頭蓋骨固有的訊號,消除或增大聲音。每個人頭蓋骨的形狀各有不同,所以不能徹底消除,但可以相當程度地使其縮小。簡單說來,就是使聲音和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