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冬目光落在站在文官當中一個身材瘦小穿著紫衣朝袍的老頭身上,道:“林愛卿,你說說對此事的看法?”
老頭出列用不大不小的聲音道:“老臣未曾到隴北親眼所見,不能妄下論斷。請陛下派老臣去隴北。”
眾位官員見老頭沒有說反對,便把矛頭指向他。
“林大人,虧你當著本朝的司農,竟然懼怕焱王,不敢為隴北的百姓說話!”
“林司農,你當了幾十年的農官,隴北去了七、八趟,你能不知那裡的土地是什麼情況?”
老頭瞪眼瞅著叫得最兇的幾個官員,冷聲道:“以前焱王在北地行軍打仗的事你們插手,現在焱王在封地種事逆子你們也插手,個個裝作行家,在朝堂上上躥下跳如同猴兒,丟人都丟到姥姥家去了!”
幾位官員個個氣得臉紅脖子粗,叫道:“你!”
“你竟敢在朝堂上汙衊本官?”
老頭用更大的聲音嚷道:“你們從未去過北地打仗,也未下地種過豆子,就敢信口開河一次次的詆譭焱王,還有臉說本官汙衊你們是猴兒?”
何冬忍著笑下了朝拉上何義揚,再帶上了何義珏、何義榮,激動無比去了李王府,又把何慶一家四口叫了過來。
“先生,敬焱與晶娘夫妻聯手,弄出的一樁樁農事,讓滿朝官員刮目相看。”何冬笑得嘴都合不攏,道:“林比安這個老傢伙都給我說了好幾回,要去隴北察看農事。”
林比安就是今天在朝堂上罵眾位官員是猴兒的老頭。
他是定朝從三品的司農,今年已是七十二歲高齡。
此人在開朝時就是農官,性格倔強耿直清高,說話難聽,得罪了不少權貴,時常被官員彈劾,卻因農事技術非常全面過硬,便連昏庸無比的末代皇帝都沒下令拿他下獄。
李炳道:“老林已來過我府裡七回了,求我給敬焱、晶娘寫信,把馬鈴薯推廣到整個北地去種。”想到林比安每回來府,在跟前伏小的樣子就好笑,然而心裡對他更多的是尊敬。
何冬虎目閃亮,心說林比安說的話正合我意。
“先生這麼一說,我倒是覺得有些納悶,以前關於農事上的新奇做法,林比安都持著異常謹慎保守的態度,此次他卻是敬焱、晶娘堅定不移的擁護者,從一開始就沒聽到過他說過反對的話,還在朝堂上幫著敬焱罵人。”
李炳詭秘的一笑,提醒道:“你忘記了,之前你曾帶著他去過四季莊園,他瞧到了晶娘在園子裡種的花草,許多是反季節綻放,就一個勁的唸叨晶娘若是能把種花草的勁頭移到種糧食上頭該有多好。”
何冬回想起那些天林比安在下了早朝後就去御書房磨他,要他下旨讓李晶晶跟著他下地種糧食,把他頭痛壞了,把林比安推給了何義揚。大笑道:“這老傢伙真是有眼光,早就瞧出我們的晶娘是個種糧食高手。”
李炳得意自豪的道:“我的晶娘三歲起就開始種藥草。藥草可比糧食難種多了呢。”
他的書房一直珍藏著一幅由狄玉傑所畫,李晶晶五歲時提著小竹籃在潭州書院竹林裡採藥草的圖。
正院的偏廳,眾位女眷說笑拉著家常,待用過飯之後,賀氏特意將孔葉單獨請到了月軒院去坐。
賀氏開門見山的道:“親家,我給你家鑫郎相中了三家小姐,給你說說她們的情況,你回去後跟慶王爺商量看定下哪家的小姐。”
孔葉麋鹿似的大眼睛一亮,竟是有三家的小姐可以選擇,笑著點頭道:“真是勞煩你了。”
“都是親戚,不用說客氣的話。”賀氏便細細說了起來。
三家的小姐當中一家出自文官,一家出自武官,一家是出自大家族。
這文官家的小姐,就是日前常在李炳跟前伏小的林比安的嫡孫女林英,今年十五歲,容貌美麗,性子溫柔,只是曾經訂過親,男方是上界的進士,死於酗酒。
林英的爹爹子承父業也是農官,只要活著身體康健,將來是鐵定要接林比安的職位。
林英的娘杜氏與賀氏自小認識。
杜氏的生父是開朝的御史,賀氏的生父在朝堂上被誣陷為證清白撞柱而死之後,因為站出來賀氏的生父說了幾句公道話,被打入大牢關起來,直到定朝建立才被放出來,身子已經熬壞了,還沒上過定朝的早朝就死了。
杜氏的生父與林比安是好友,在做牢時,妻小都由林比安照顧,他在死之前就把杜氏許配給了林比安的兒子。
幾年前,賀氏來到長安,由賀慧淑發起宴會,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