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躍在臥室裡的床上躺著,急得出了一身大汗,見到兒子把賀氏的小叔子李去病請過來了,高高提起的心放下了一半,示意他坐在床邊,語無倫次的道:“我的去病小弟,我那四個庶弟庶妹口無遮攔,說了一堆屁話,惹得你生氣,我替他們向你陪罪。”
李去病心裡一直有些怕秦躍,沒有瞧到賀慧淑,便低頭不吭聲。
秦躍不知李去病心裡打著什麼主意,一時緊張著急就問道:“你是不是要回曲家村將此事告訴你嫂嫂?”
李去病點點頭。
“去病小弟,哥哥求求你了,你可千萬別回曲家村告訴你嫂嫂。你若跟她說了,她肯定要讓敏業娘跟我析產分居。”秦躍腔調都變了,道:“你瞧瞧我現在還是個病人,走不得路,更不能騎馬,敏業娘要是這會子跑了,我追都追不上。”
可憐他跟賀慧淑成親了這麼多年,才入了賀慧淑的眼,剛才過了一個多月的甜蜜日子。
李去病疑惑的抬起頭,正好瞧到秦躍含淚的牛眼。
兩個管家進來行禮,稟報道:“二老爺,三老爺四人已回府了。”
秦躍喝道:“你就按我剛才說的辦,把他們綁了嘴巴堵了押到這屋子外頭狠狠的打,只要不打殘了就成!”
秦敏業低聲道:“我與小叔叔還是迴避一下得好。”
秦躍拉著李去病的手不放,求道:“去病小弟,你可得給哥哥句話,絕對不能把此事告訴你嫂嫂。”
李去病緩緩道:“下不為例。”
秦躍一本正經道:“哪還有下回,我今個把他們四個混帳打了,明個就把他們趕出潭州。”
虧得曲氏、賀氏、龍鳳胎都不在府裡,若是被他們任何一人聽到,賀氏定是當場要讓賀慧淑跟他析產分居。
他長這麼大,頭一個怕得是皇帝,第二個就是賀氏這個小姨子。
“我娘被我曾祖母留在牡丹院說話,還不知道這事呢。”秦敏業帶著李去病去了後院的池塘,坐在塘邊的石凳上,令奴僕把晚飯端過來。
李去病雖是餓了,但是心情很差,吃不下去。
秦敏業心情更不好。他沒想到長安國公府出來的庶叔、庶姑品德如此差。爺爺明知他們的品性,還把四人送到潭州,這不是要讓他娘勞心受累。
星光燦爛,月夜寂靜,池塘裡偶爾傳來蛙鳴。
前院傳來重疊沉悶的打板子聲,不知打了多少下,一個奴婢高聲道:“三老爺暈過去了。”
李去病面色微變。心裡的氣真是順了許多。
秦敏業心道:我秦家靠得是戰功得了富貴。他們身為第二代,才打了二十五棍就暈了,身體還不如小叔叔,更是比不得雲青哥哥。不知我那嫡伯與兩位嫡堂哥身體功夫如何。
又過了一會兒,別院的那個被秦東打了的奴僕被人扶著過來,跪下道:“小的剛才在一旁親眼目睹,二老爺分成兩撥,一撥用軍棍把三老爺、四老爺打暈死過去,一撥掌摑兩位小姐,把蘭小姐的兩顆臼齒打落。現在四人已被抬回月季院、百菊院去。”
秦敏業問道:“給蘭姑姑、月姑姑摑嘴的是誰?”
別院的奴僕道:“是兩個體型微胖中年奴婢,小的回瞧著她們面生。”
扶著奴僕的人低聲道:“少爺,她們是望芸、望茗仙姑。”
秦敏業囑咐奴僕在府裡安心養傷,等好了再回別院,等著兩個奴僕走完了,道:“小叔叔,我娘已知道了,特意派瞭望芸、望茗出手掌摑我那兩個庶姑。”
月季院的一間臥室裡,已經醒過來的秦月坐在梳妝檯前淚留滿面照著鏡子,臉頰紅腫疼痛,貼身奴婢過來給她塗了從長安府裡帶的去腫痛的藥粉。
“小姐,您莫難過了。奴婢剛才聽隔壁的人說蘭小姐臉都出血了,還落了兩顆臼齒。”
秦月聽得呆了,淚也止了,半晌方道:“你速去百菊園問問,我三哥、四哥傷勢如何?”
奴婢去了一會兒返回,面色蒼白,失聲道:“小姐,三老爺渾身是血,把裡衣都染溼了。府裡的王醫師親口說,三老爺雙臂骨裂需在床上躺百日,一年之內都不能行那種事。”
秦月目光惶恐,問道:“那我四哥呢?”
奴婢低頭道:“四老爺背部都是血,倒是沒有骨裂,不過百日不能行那種事。”
秦月已忘記了臉上的疼痛,陷入沉思。
四人當中她受的傷最輕,只捱了十個耳光,算是小罰。
秦蘭同樣捱了十個耳光,卻是被打的臉湛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