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好。”何敬焱幼時在寺、觀裡住了幾年,跟僧人道士同吃同住,生活清寒,多次到伙房幫廚,知道物價。
農家有糧有菜,只要家裡無人生病,沒有突發事件,一兩銀錢便是一戶農家幾個月的開銷。
石通給了銀錢,還給了吃食、衣物,如此安排很是妥當。
何敬焱與呂道明回了竹樓,午飯已經好了,兩人便與親兵一同用飯。
何敬焱不是出身世家,沒有那麼多規矩。他手裡下的親兵多半是道教的武道士,出身不是窮人就是孤兒,更不講究。
呂道明在飯桌上就將剛才親眼目睹的事說了。
他口才好,描述的繪聲繪色,跟說書的一樣,眾位親兵彷彿身臨其境。
“小姐救了老老爺,這回又救了無名婦人跟她的兒子。”
“小姐不愧是藥神的高徒。”
眾位親兵對李晶晶讚歎不已。
午飯之後,一個年齡將近三十臉上有道箭傷的親兵私下找了呂道明,問道:“副將軍,您還記得屬下的右腿前年在北地,被匈奴狗射中一箭的事?”
呂道明正坐在樹林裡歇息,眯著眼打量親兵,道:“洪老三,你有什麼屁事,快說。”
不遠處就是何敬焱,呂道明知道他在聽著。
洪老三有些激動的道:“當時隨軍醫師說箭頭挨著血管,不敢為屬下拔出箭頭,那箭頭就這麼留在屬下體內,如今過了兩年,已跟肉生在一起。屬下想請您幫著問問小姐……”
呂道明揮手岔話道:“去去去。我如今跟小姐說話不到兩句,小姐還不知道我叫什麼。我怎麼開這個口。”
洪老三滿臉失望撓撓腦袋,不吭聲也不肯走。
呂道明瞪眼道:“你是個粗老爺們,那箭頭在你的右腿內側,小姐是千金之軀,豈能給你瞧病!”
洪老三一屁股坐在地上,抱著腦袋,沮喪嘆氣道:“屬下總覺得這個箭頭是個大隱患,只是想問問小姐,會不會要了屬下的命。”
呂道明沒好氣道:“兩年了你活得好好的,擔心個屁。”
到了下午,秦敏業走了,李家眾小送他至樹林外。
李晶晶返回竹樓時,何敬焱特意走過來跟她說了洪老三的傷。
“你這個人好沒意思。”李晶晶埋怨道:“王爺爺在時,你為啥不說呢?我跟他配合,直接將洪老三腿上的箭頭取了不就行了。”
何敬焱身後跟著呂道明,見自家將軍被錯怪了,連忙解釋道:“小姐,洪老三今個才跟我說起此事,將軍無意間聽到,便想到了您。”
李晶晶哦了一聲,道:“觀裡的兩個道長醫師,有一個擅長銀針術,比不得王爺爺好,也比普通的醫師強。何叔叔,你給觀主說,讓這位醫師來竹樓,我跟他配合著給洪老三取了箭頭。”
何敬焱立刻讓呂道明去前山跟石通說。
一會兒,那位擅長銀針術的劉道長醫師就帶著兩個醫徒興沖沖來了。
李晶晶早就準備好了,身邊是小籃子,手指著幾桌上的文房四寶,道:“劉醫師,這裡有紙、筆,你看了傷口,就畫下來,再給我詳細說說。”
這裡人多嘴雜,她為了名聲,還是謹慎點好。
洪老三受寵若驚的進了藥室,見何敬焱、呂道明、李晶晶都在,行禮之後,被劉道長醫師安排躺在床上,褪了褲子,露出舊疾傷口。
劉道長醫師非常珍惜這次跟李晶晶合作的機會,仔細檢查,給洪老三把脈,手按在傷口周圍,問了幾十個問題。
木床掛著布簾,李晶晶坐在簾外的座椅上聽得清楚。
何敬焱關注著李晶晶的神色,見她跟中午一樣沒有半點為難,便知她對此事有十足把握。
“李大藥師,箭頭黑鐵製成,足有半寸,就在患者右腿內側三寸處。”劉道長醫師指著紙上的人腿圖,比劃著箭頭的大小,又細細說了診斷的結果。
李晶晶耐心聽著,待劉道長醫師說完,方道:“先讓患者把衣服穿好了。”
洪老三連忙依言行事。
李晶晶揭開布簾進去,給洪老三把過脈,問道:“你有堂客了嗎?”
洪老三面色複雜,低頭道:“小姐,我有的。”
他去年春節回家探親,因為右腿有箭頭,只在家裡住了半晚,就沮喪的離開去住了客棧。
次日他就寫了放妻書,跟妻子和離,家裡的二百兩銀錢都贈給了她,讓她另買房屋找人嫁了。
這些話他怕跟人說了引來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