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讓蕭國良去說服則更不可能,但她還是這麼做了,那是因為她已經決定要強行離開,而讓蕭國良去勸說養父,那無非是希望他們父子就自己的事好好交談一番,為她即將強行離開雲陽好有個心裡準備。昨天黃昏,林靜再次去大哥的府邸,給哥嫂談了自己決定今天早上就回開元的決心,並求他們為自己回去做準備。在徵得哥嫂的同意後,昨晚,林靜又是一宿沒有睡好,她為自己不顧一切在這個時候從養父養母身邊離開深感歉疚,但同時她又在告誡自己,這次一定不能心軟,要透過自己的無情來徹底斬斷養父母對自己的那份不死心的期盼。
早上,天剛矇矇亮林靜就起床了,梳洗過,她便坐在窗前靜心的等待著那一刻的到來,等待著和養父做最後訣別的那一刻的到來,因為她知道只要她這次強行離開,那今後養父養母無疑將很難原諒她,而她這次離開也不想再回到養父母身邊。這兩天,林靜對自己這次的決然離開一直心懷愧疚,不過,此刻,她不想再自責自己了,追求愛情和幸福是她的自由,誰也無權干涉她愛黃亮,她所愛的男人眼下的安危讓她揪心,她不回去關愛他那才是不該。
在窗前安靜的坐會,看到養父從房裡出來去了前院,林靜本想即刻就跟出去,但猶豫下又剋制住了,她來到後窗前眼看著養父打完太極拳,又眼看著養父回到房裡,她才狠狠心出了門邁步朝正房走來。此時的林靜就象是要做出一件重大的事一樣表情嚴肅,其實她的內心卻很虛弱,她越是給自己鼓勁臉上的表情越不自然。
“……小翠,小姐昨晚什麼時候睡的?”
“報老爺,又是很晚。”
“唉!等會你去街上多買點小姐愛吃的鮮果吧。”
“是,老爺。”
“我看你這就去吧。”
“老……老爺,您的氣色不好,要不要找大夫瞧瞧?”
“沒什麼的,只是沒休息好,去吧……”
很快,林靜就來到養父的門前,她正機械的要抬腳進去,卻聽養父和丫鬟正在說話,便不由停住腳。聽著養父和丫鬟的這番談話,林靜心裡很不是滋味,她正猶豫著還要不要趕緊回去再想想,卻見丫鬟走出來已瞧見自己,便把心一橫邁步走進去。
蕭萬權正坐在藤椅裡喝茶,看到閨女來了,即刻冷下臉側過身去喝茶。
站在養父身邊,迎著他對自己從來沒有過的冷漠,林靜真有想哭的感覺,呆呆站立會,她又瞧瞧養父蒼白的臉色慢慢的跪在他面前,一會哽咽著說:“爹,女兒不孝,女兒知道這時離開雲陽對您和娘是多麼大的傷害,可我必須得走了,請爹接受女兒的辭行吧。”說罷,林靜長跪在養父面前。
聽閨女竟然這麼說,蕭萬權轉頭瞪大眼睛看著她,茶杯不覺中掉落在地上:“……你說什麼?”
林靜不安的看眼地上的茶杯,又看眼養父難堪的神情垂下頭:“……女兒要回開元了,馬上就走!”
蕭萬權臉上的肉一哆嗦,沉默片刻生硬的說:“雨兒,你娘還在病中,你難道對她的安危一點也不上心嗎?”
林靜慚愧的說:“爹,女兒知道,可沒有辦法,我有很重要的事必須得回開元,如果爹同意,過幾天我就回來陪娘。”
蕭萬權冷笑一聲又沉默片刻說:“雨兒,爹知道你回去想幹什麼!你不願嫁給國良,爹已決定不再勉強你,可你別忘了我是你爹,常言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除了國良,無論你嫁給誰,都首先要徵得爹孃的同意,爹現在明確告訴你,對於黃亮那個年輕人,爹不同意,堅決不同意!除非你給全雲陽人說我蕭萬權不是你爹,已無權干涉你的終身大事,只有這樣你才可以自便。”
林靜跪直身子怔怔的看會養父:“爹,您為什麼不同意女兒嫁給黃亮?”
蕭萬權不屑的笑笑:“共產黨已被蔣總司令宣佈為亂黨,眼下正在全力剿殺亂黨分子,那個年輕人儘管目前還沒有直接證據證明他已加入亂黨組織,但他過去和現在的言行幾乎已跟亂黨沒有什麼區別,尤其是最近他在開元的所作所為想必你也聽說了,他和趙大海那個極端的亂黨分子來往異常密切,正是在他的縱容下,開元如今幾個縣的赤患已異常猖獗,爹這次堅決反對你跟他在一起,就是怕你有天跟他帶災,哼!用不了多長時間,武漢政府也一定就會和共產黨翻臉,爹這麼做無非就是想讓你今後過的幸福,難道不行嗎?”
林靜咬著嘴唇呆呆看會養父問:“爹,您當年和我叔父為了推翻滿清王朝,在血雨腥風中拼殺了十幾年,女兒現在問您,您是出於什麼目的革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