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大陸上活生生的年輕人們,他的心情前所未有的緊張。
金天機快速轉到銅鏡前,仔細端詳著自己的面容,其實並不知道他的樣子有沒有很像人。
擔心存在破綻,輕而易舉暴露了他最想隱藏的秘密——
他是神器。
沒有人碰他,或者說他不碰著人,連殺伐都沒法自己掌。
器畢竟是器,就算是天生神器,卻離真正的不滅仙器還差了一絲,除非他徹底變成人,像人一樣可以主導自己。
否則他就擺脫不了生而為器的命運,終究只能受制於人。
就像現在,他也只能藉助人,才能動用自己的部分力量,而且他的力量因人而異。
具體是個什麼樣的情況,他甚至自己都不知道。
外面那人以藏寶圖的形式把他的藏身地暴露了出去,他沒有阻止。
主要原因是那老道眼力有限,對外說的是神子。
神子還好,好歹是個人樣。
那他就這樣等著有能之士上門,也省了他去茫茫人海找人的功夫。
器不用不能進步,他需要個人,不想是主人,可以是夥伴或者朋友,最好能當他是人,能平等待他。
希望能經常用他,但不能以“用”這個字眼,可以是幫忙,但若是經常幫忙,他又不喜歡太不客氣之人……可實在難辦。
外面的白髮老道忐忑不已,隱約好像知道十年隔門交流,總算要見到神人廬山真面目了,又擔心這將是他人生的最後一個瞬間。
是時,木門咯吱一響,被推開了,那人彎腰低頭,幾縷如緞似黑金的髮絲從肩頭傾瀉而下。
白髮老道只覺周圍靜極了,半晌感覺身體不大順暢,等晃過神來,才發現自己窒住了呼吸。
“我覺得我離重拾自由不遠了。”
金天機見他只是驚歎,打量得過分冒犯,這大概在人看來是不禮貌的,於是皺起眉頭,不快道:“你用你的神識展開畫面,我看看,剩下的還有多少人。”
白髮老道小心翼翼道:“大概還有九千多人,您這是,想接觸年輕一輩?”
“我確實想找個人為伍。”
“您看我怎麼樣!”白髮老道毛遂自薦。
“不忍直視。”
“來的人中有不少頭角崢嶸的天縱奇才!”白髮老道復喜,如果神子看上古教弟子,主動前去古教,也不枉他倒黴至此。
“是嗎。”金天機百無聊賴地站在離他比較遠的地方。
白髮老道盡量把畫面放大,呈現在兩人面前。
“您看這位,古教神庭核心弟子,名叫古峰,此子年方二十三,修為已臻至第五重境,可謂少年英才……”白髮老道眉飛色舞,唾沫橫飛。
“所謂古教,無萬年底蘊,無獨立修煉體系,不得稱之為古教,而且越是古老的勢力,名字越簡單,比如器村、陣宮、藥谷之類的,您應該耳熟能詳,而修仙古教,那就多了,比如神庭,天府,地教,妖都,魔殿……”
金天機面上了無波瀾。
這位白髮老祖一連介紹了好幾位神庭弟子,對方一臉漠然。
又轉到一位。
“這位乃是天道院大公子,名叫周天元,乃是天道院最引以為傲的年輕弟子,他以一人之力撐起了天道院這屆的臉面,就連古教之人都不敢輕易與他爭鋒。”
天道院,三個字的古教,比之神庭又略新了一些,也是走對了路,乃後起之古教。
白髮老道說完,見神子並無興致,只是示意他下一個。
“這人也是天道院的,也姓周,叫一溪,還是一瀾什麼的,據說天賦奇絕,謙虛謹慎,內斂持重,如您所見,此人樣貌俊美……額。”白髮老道看了金天機一眼,後面的話就說不出來了。
他緊接著又介紹了與神庭對立的古教天府,一連說了好幾位天府這屆頗有名頭的年輕弟子,同樣沒有引起對方注意,頓時心理平衡了許多。
“這位也是天府弟子,她身上仙鶴閒雲的紋路能飛出實體來,防禦力無雙,所以在岩漿之地如履平地,嘖,她師父竟然連挽月劍都給她帶上保命,這女娃想必是天青尊者最寶貝的徒弟齊懷玉了。”
“這位是學閣學士,看起來正人君子人畜無害,人送外號‘白面書生’,鬼點子極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