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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我們到底要做些什麼才能活下來呢?”岩石走上幾步,朗聲問道。眼中的光芒彷彿帶了一絲探究和幾分防範的謹慎。
或許是在晦暗的環境裡生活久了,我輕易的讀懂了他眼中的不信任。也難怪他會有這種情緒。誰會相信一個權傾天下的攝政王,會為了幾百名親兵而放棄了所有。在他想來,我不過是想在他們死前再好生利用一番。妄圖壓榨出他們身上每一分價值罷了。
解釋?我不屑!要怎麼想都是別人的問題。我的大腦要留著想逃跑的方法。
“我要你們做的事很簡單。”我淡淡的說道:“我不會要你們冒險與禁衛軍對戰,更不會要你們去皇城,做什麼號稱是請命,其實是逼宮的蠢事。我要你們做的只是聽我的命令逃命而已!我們不過區區六百人。對上正規軍基本上是死路一條。所以我只有帶你們逃。”
“就只是逃命而已?”岩石的眼神有些迷茫,似乎猜不透我的打算。
“不然你以為憑你們這幾百個餓不能當飯食,渴不能當水飲的性命,還能有什麼作為不成?”不是我要打擊他的自尊。只是此時容不得他們對我有半分的疑慮。如若不然,還不如回府睡我的大頭覺,任他們自生自滅的好。
“若信不過我便離隊吧!以你的身手,只需仔細些,當可逃得性命。”我渾不在意的向他擺手。雖然隊中多些高手,成功的機會便也多了許多。但我卻是個不喜強求的性子。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這世上管不住的事情可不只一件。若還強要阻止,豈不是自尋麻煩?論起怕麻煩,我與岩石只怕不相上下。
“我懂了。”岩石緩緩跪倒,眼中的迷霧逐漸清澈。
“下命令吧!死神中沒有不戰而降的孬種。只要老大讓我們活,我們就會努力活下去!”
我微微一笑,朗聲道:“既然大家決心要共同進退,便要竭力協作,相互支撐!我們人數雖少,基本素質卻決不遜於任何軍隊。只要兄弟齊心,未嘗不能逃得一線生機。”堅定的信心重燃了隊員們的鬥志。緊接著一連串的命令便傳了下去。
“烈日大隊副隊長暫代隊長之職。地龍大隊負責蒐集所有便於攜帶的物資。麒麟大隊檢查裝備。每名隊員儘量多的攜帶弩箭。超出自身負荷的箭矢,按慣例由烈日隊員負責。狂風大隊負責警戒。岩石隊員機動策應!”
眾人齊聲應是。方要行動,一名狂風隊員竟瘋了一般的衝到我面前。
“不好了!皇城方向有大批夜鴉驚飛,應是大隊人馬透過所致!”
“怎麼這麼快?”我大吃一驚。料想大略要到次日清晨,流夜才會得到我悄悄離開的訊息。待他猜到我的去向,再調齊兵馬。怎麼也要多半日的時間。到那時,我已逃了許久。便是想追,也要費上一番周折。但流夜的兵馬竟於當晚趕到。彷彿是預先知道了我會逃跑一般。
“來人離此地還有多遠?”我急問道。
“不足十里!”
看來是沒有準備的時間了。我的臉上如覆嚴霜,大聲喝道:“麒麟隊儘速蒐集箭矢,所有人準備向獵場方向撤退。狂風隊撤回全部人員,於前方開路。烈日隊護於麒麟隊兩翼。如與敵人遭遇,麒麟隊主攻,烈日隊主守。萬不能被人衝散了隊形。我們的弩箭比他們的射程遠。我要你們儘可能多的殺掉對方的弓箭手。”在這個冷兵器的時代,弓箭稱得上最可怕的遠端武器。尤其是當敵人數倍於我方的時候。再高明的武功,在密集的箭雨中也無發揮的餘地。硬要說區別,多半隻是好看刺蝟或難看刺蝟之間的差異。
“地龍隊將營地內佈滿火油。營火不滅,周圍以沙土保護。將廚房內的豬雞活物身上繫上些能碰出響動的東西。再將他們拴於離營門最遠的帳幕之內。然後在營地兩側設連環鎖。鎖後十餘米處,浮土下鋪蒺藜釘。不用很密,但每隔五、六十米便鋪上一層。邊鋪邊退,大概鋪個五、六次便立刻追上隊伍。沿途別忘了隨手丟些你們自己做的小玩意。快!”眾人立刻行動起來。
最後,我對著岩石笑道:“敢不敢和我一起留下,幫他們爭取點時間?”
岩石聳了聳肩,“我是怕麻煩,不是怕死!但老大你卻不能留下。其他人還需要你的指揮。”
“要做的事我已經交待了。接下來就交給狂風他們。若你們離了我就不行,當初何必要訓練你們幾個獨擋一面?”我淡淡的笑道:“而且我們留下,也只是玩幾個小把戲。拖不了多久的。怕是沒翻過山去,就追上大家了!”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