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大家都很懷念欒盈,我也一樣。我問大家,如果現在我找到了欒盈的話,我們怎麼辦?”胥午問大家。
“如果找到了主人,我們就是為他死,也死而不朽。”大家氵敫動地說,有的人站起來揮舞雙拳,有的人流下了熱淚。
火候差不多了,胥午舉起了手中的碗。
“各位,為了欒盈,乾一碗。”
“幹。”
大家又是一碗就進肚,更加的氵敫動。
“大家發誓,找到了欒盈,都聽他的。”胥午說。
“我們發誓。”
欒盈款款而出。
——突襲新絳
欒盈回到了曲沃,曲沃在一個晚上又成了欒盈的地盤。
一切,秘而不宣。
欒盈派人迅速與魏舒取得了聯絡,魏舒表態支援欒盈,會在新絳接應欒盈;與魏舒一樣願意幫助欒盈的還有七輿大夫。
夠了,有他們的支援,已經夠了。
實際上,更多的支援,也爭取不到。
四月十五日,天上的月亮分外的圓。
曲沃的部隊連夜行軍,第二天上午,抵達了新絳。
新絳的城門大開著,這是魏舒安排人乾的。
曲沃的部隊一聲吶喊,衝進了新絳城。新絳守軍猝不及防,倉促抵抗。
範匄早已經得知欒盈在曲沃,因此新絳城的防守加強了許多。不過,欒盈的突然襲擊是大家沒有想到的,因此難免慌亂。
欒盈的人馬並不多,遠道來襲,在米青不在多。
“先去元帥府,捉拿範匄。”欒盈的思路很清晰,擒賊先擒王。
元帥府裡,範匄早已經得到了訊息。按王裡說,打了一輩子仗的人,這個時候應該沉著應對,可是範匄已經全然亂了分寸,不知道該怎麼辦。還好,身邊恰好有一個叫做樂王鮒的大夫。
“元帥,不要怕。欒盈剛從外回來,他的人馬不會太多。而且,欒家在這裡的仇人這麼多,大家都會出兵對抗他的。如今,元帥要趕緊保護主公,不要讓主公落在欒盈的手中。” 樂王鮒的思路倒很清晰。
“那,那我該怎麼辦?”範匄聽了樂王鮒的話,不像剛才那樣緊張,可是還是不知道怎麼辦。
“趕快找到主公,然後到固宮堅守,一面通知各大家族到固宮取齊,圍攻欒盈。”樂王鮒還想得挺周到,心裡在說“虧你還是中軍元帥”。
固宮是哪裡?晉平公的別宮,以堅固而得名,就是為了防備不時之用的。
“那,那,我要是去保護主公的路上遇上欒盈的人馬,怎麼辦?”範匄竟然不敢去。
樂王鮒聽了,差點沒氣得樂出來,這什麼中軍元帥啊,就是一膽小鬼啊。
“那這樣吧,打扮一下吧。”
別說,樂王鮒真是有辦法,他趕緊讓人取了一身黑色喪服給範匄穿上,叫了一輛輦車,輦車是幹什麼的?專給女眷坐的車,有棚。再特地找來兩個中年女人,也都換上喪服。範匄與兩個女人上了輦車,範匄埋著頭,假裝悲傷過度,兩個女人哭哭啼啼。
一輛女眷哭喪的車,就這麼從中軍元帥府出發了,直奔後宮而去。
欒盈的部隊掃清了抵抗,向中軍元帥府挺進。新絳的百姓聽見外面喊殺一片,都躲在家裡不敢出來。欒盈早已下過命令不許濫殺無辜,有不懂事的出來看熱鬧的或者來不及躲閃的,倒也沒有被傷害。
前面,一輛輦車駛來,一看就不是尋常人家的車,因為太豪華。輦車比戰車要寬很多,佔了大半個道,欒盈皺了皺眉頭,用長戟挑開輦車的門簾,只見裡面有三個人,兩個婦女哭哭啼啼,另一個人伏在一個女人的懷裡,看不出是男人還是女人,似乎也很悲傷。
“原來是哭喪去的女人,不知道誰死了。”欒盈自忖,放過了那輛車。
欒盈的部隊遠去了,喪車裡發出範匄的催促聲:“快、快。”
範匄嚇出了一身冷汗,甚至有些發抖。
到了後宮,範匄跳下車來。一看,兒子範鞅早已經在這裡了。
“好嘛,不先保護爹,先跑這裡來了。”範匄開口就是這麼一句,想起剛才被欒盈碰上,還有些後怕。
“爹,君為重,爹為輕啊。”範鞅說,看著爹著一身喪服,分外的刺眼。
“去你媽的,少跟我說這些。趕快,帶上主公,前往故宮固守,等候支援。”範匄下令,這個時候,他有些底氣了,中軍帥的威嚴也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