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上光禿禿的,只剩下一些灰黑色的枝幹,此時被白雪壓住了,在陰鬱灰暗的天空下,顯得格外的枯敗;而那白茫茫覆蓋了整個大地的白雪也是灰白色的,鋪著蓋著壓著,讓人難受的喘不過氣來。
根本不似那些美麗的詩詞之中描繪的樣子,又哪裡是什麼美景。
徐玫越看越覺得心情壓抑,口中嘟囔了幾句之後,關實了車窗,再懶得向外看了。(未完待續。)
157 交談
“在想什麼?”夏長淵問道。
徐玫聞言抬眼,托腮打量著自己的父親。
夏長淵依舊是差不多的別緻寬袍,束髮不戴冠,像是道法高深不染凡塵的世外仙人,但又更像是溫文爾雅斯文俊逸的詩人名士。
不像徐立前。
徐玫總是會忘記,夏長淵其實還是以詩才名譽南北的大詩人。大約是夏長淵從不在她面前吟詩的緣故?
徐玫不想說自己心情抑鬱,突然狡黠一笑,道:“女兒突然想起來,爹爹您其實還是個大詩人呢。”她指了指窗外,道:“古往今來多少詩人詠唱雪中美景,爹爹您看到這白茫茫的一片天地,有沒有詩興大發?”
夏長淵不禁一窒。
片刻,他才失笑搖頭,反問道:“玫兒難道不知道,我只喜歡詠柳頌春?”
“那又是為什麼呢?”徐玫問道。
“才情不夠吧。”夏長淵十分坦然,道:“五柳居士的名號,多是世人吹捧來的,我的詩作,只能算是中規中矩,像是被佈置一定要完成的課業,並沒有真正的傳世之作。”
“爹爹太謙虛了吧。”徐玫嘀咕道:“直接就說不想作詩好了。”
其實夏長淵有幾首詩當真是非常難得的。雖然其他或許平平,但詩人只要有了代表作被人稱讚傳頌,自然就有了大名聲。
夏長淵搖了搖頭,沒有與自己女兒繼續分辯。
“爹爹,這麼下雪的話,不知來年春上會怎樣?”過了一會兒,徐玫又問道。
“其實這雪並不大,只是跟小雨似的,淅淅瀝瀝的下了太久,讓人覺得大而已。”夏長淵看向前方,輕聲道:“眼下,還不算是雪災。但到年還有二十來天,下雪的時候還在後面,我也不知會如何。”
徐玫回想前世,似乎接下來一年其實老天對待大夏還不錯的樣子?她在後宅,也聽到有讚頌新帝“得天命所屬”的明君,所以老天都不懲罰大夏了?
那麼,明年應該沒有天災?
只要不出**……
徐玫抿了抿唇,看向夏長淵,道:“父親,您一路上京,真的是為了我們遊歷嗎?就沒有別的目的?”見夏長淵微怔,她又道:“父親,您說會讓我接手太平觀,可您除了給我看那些陳舊的訊息卷宗,再沒有其他了……您是不願意讓我們也瞭解一下當前麼?如此教導,是不是太緩慢了些?”
夏長淵眼神有些複雜。
他沉吟片刻,才輕嘆道:“你這丫頭,有時候實在讓人……”
太聰慧了,讓人一點兒不能把她當成十歲的小孩子。但她分明又是個小孩子。
頓了頓,夏長淵正色道:“我和你母親都認為,廢王最近應該會有大動作,所以來京城,看看能否有第一手的訊息。”
徐玫目光頓時明亮起來。
她坐直身體,問道:“那洪光道長呢?他是不是已經不在京城了?”
夏長淵眼中閃過一絲訝然,分明是沒想到徐玫一下子就能想到洪光道長身上。洪光道長雖然不干涉朝政,但其下卻統領了一個天機局,人不多,但各有所長個個都十分厲害,尤其是天機局十分靠近皇宮,深的信任,在皇宮之中,十幾名各有所長的高手能起的作用是非常大的!
尤其是洪光道長。
無人知曉他的功夫深淺。也沒有人自信能勝過他。
夏長淵點點頭,道:“是,據說極北之地出了一味他製作延壽仙丹的藥材,在外人不能及之處,他親自趕過去了。極北之地天寒地凍,飛鳥不能渡,他一來一回,至少要耽擱小半年的時間。”
“有小半年的時間,的確機會難得。”徐玫壓下聲音,隱隱有些興奮,道:“也就是說,廢王準備發動宮變了?”
“他沒有別的路可以選擇了。”夏長淵面容冷淡下來,道:“只有這一次機會。成,自然有以後;敗,則提前殞命,也好過一輩子做個廢王。”
“那您覺得,他的把握大嗎?”徐玫再次問道。
“周太傅胸有大志,並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