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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賭場上的小祥已不是七月間裹著棉衣,病殃殃汃粞粞的樣子,他如同飛掠峰仞的禿鷲穿越荒野的狼戾。他將衣袖一捋,十個手指靈活自如,把牌玩得眼花繚亂,如同藝術大師在表演他的拿手好戲。轉眼工夫,塵定牌落,韓冷四條A,小祥8到Q的黑桃筒花順,乾淨俐索滴水不漏。

小祥神了,韓冷呆了,我們不禁為小祥的高超牌技喝彩鼓掌。

韓冷回過神來,同樣用恨恨的口吻對小祥說:

好,老子就拜你為師。要吃那樣,說!

韓幹,你說到那裡去了,我敢要那樣,我是一個犯人,一個要死的人。我的這些上不了檯面的小技,不值得你這樣。

各歸各,就是你要走了,才叫你把這點技術留下,讓老子也賺點錢,你說應不應該?

應該應該。小祥連聲說道。

想吃那樣,儘管說。

我,不敢說。

有什麼不敢說的,只要我能辦得到。

我,我能說實話嗎?

怎麼不能,要的就是實話。

我說了實話,你不要懲罰我。

懲罰什麼啊,是我要你說的。

真是不懲罰?

你有完沒完?

那我就說了。

你是不是真的這樣做,是不是要給你幾下?

小祥裝扮得惶恐不安,實際上他在一步一步引導韓冷。

我和阿燦都知道小祥想吃什麼。

小祥說:韓幹,你也知道,我是因為吸毒販毒判的死刑,對於死我無怨無悔,罪有應得。吃什麼穿什麼我已沒什麼要求,我只想在臨死前有這麼一口吸吸,今天吸明天死都心甘情願。

韓冷聽懂了:你是要白粉?

小祥點點頭。

你要白粉?

小祥眯笑著,還是點點頭。

韓冷驚詫了,一個在押死刑犯,向幹警要白粉吸,這個世界是不是顛倒了。

你搞錯沒有,你跟我要白粉?

這次小祥沒有點頭了,他連聲申辯:

沒有沒有,韓幹,你不要聽我瞎說,我哪裡敢,這是哪裡,這是政府的監獄,我怎麼敢向你要白粉。就當我瞎說,就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韓冷還想說什麼,看見我們站在旁邊,便對著我們大聲喝道:

看什麼,通通給老子滾進去。

風壩裡只剩下小祥和韓冷。

你要什麼?韓冷厲聲問道。

我什麼都沒要,我一個要死的犯人,我敢要什麼。

你不是說,要吸吸嗎?

韓幹,我是說吸吸,吸菸啊。如果吸菸都不行,我就不吸了。實際上,韓幹最瞭解犯人,最關心犯人,我說的話,韓幹都知道。

韓幹牙齒一咬,說:

好,你說你幾天教會我?

這個要看韓幹了。

我答應你的要求,你又幾天教會我?

十天,要看你怎樣學。小祥回答。

接下來的幾天,韓冷一有空就往下六號跑,一同來的還有幾個年輕獄警,其中有一個是龐幹。

小祥並沒有教他們,他只是應付應付,不過應付得很巧妙,他叫他們作基本功訓練,拿出十張牌,看過一遍後,要他們說出一到十張,各是什麼花色,各是什麼點子,就這樣搞了幾天,既枯燥乏味,又沒有長進。

最後一次應該是第八天,離十天還差兩人,韓冷也等不到第十天了。他也知道第十天和第八天,甚至和第一天沒什麼區別,他僅僅知道一點皮毛,其它一無所獲。臨行時,韓冷一拳把小祥撂倒在地。

鐵門咣啷一聲關上,小祥從地上爬起來,他摸摸鼻子裡流出來的血,笑了。

我們也笑了,袁老三他們也笑了,連花子都笑了,這笑聲不僅發自內心,還故意做作。笑得得意,笑得輕蔑,笑得響亮,故意要讓尚未走遠的韓冷聽見。

鐵門咣啷一聲又開啟了,韓冷衝了進來,他惱羞成怒,緊握雙拳。他從來沒有被犯人戲弄過,他實在憋不下這口氣,他要打人,要把這些犯人通通踩扁。

面對著窮兇極惡的韓冷,阿燦緩緩地站了起來,同樣用憤慨的目光逼著他,同樣緊握雙拳。

袁老三站了起來,走到小祥身邊,與阿燦同樣的架勢。

我也站了起來,我認清了誰是敵人誰是朋友。

全部人都站起來,老子要看看這私兒想搞哪樣。

袁老三大聲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