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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問。二人恣意妄為,只攪得大梁城如天翻地覆一般。

劉承佑聽他老子找他,只唬得舌頭伸出二寸半,不敢便去。使者幾番催促,劉承佑只不動身。正爭執間,李業來見,悄悄與劉承佑道:“殿下但去無妨。適才聽得姐姐言道,陛下已是彌留。此番宣召殿下,想是要以大寶相授。此機不可失!”劉承佑方入宮覲見。劉知遠等得望穿秋水,方見劉承佑,不禁謂然長嘆。別無他法,對劉承佑道:“朕早年窮苦,與人牧馬為生。後逢晉祖,歸其帳下,征戰半生,深知為君不易。汝須謹記,民所欲,與之;民所不欲,絕之。吾死後,汝不可輕啟戰端。”劉承佑如大夢恍覺,大哭起來:“原來爹爹卻是要死,爹爹若是死了,教做兒子的怎生好!”劉知遠聽他雖言語粗鄙,但愛切之心出於至誠,又有些欣慰,遂微笑道:“痴兒子。古往今來,人胡不死?汝只要做明君,不墜我大漢聲威,老子雖死猶生。朕自留下顧命大臣輔佐於你,凡事有不決者,與顧命大臣商議。”遂宣旨:“著宰相蘇逢吉、樞密使楊邠、樞密副使郭威、中書令史弘肇、三司使王章內覲。”幾位大臣皆在京師,立刻入宮。見劉知遠強撐病體,望眼欲穿,不由得心酸,遂一起拜於床下。劉知遠唏噓道:“朕與諸公同起於太原,同生共死,有此天下。本欲清濁揚輕,驅走契丹,奪回我燕雲十六州,使天下趨於大治,萬民樂業。奈何天不假年,於今壯志未酬,卻要死了。遺此豎子,甚為不肖。煩請諸位好生輔佐,只念著你我君臣相知之雅。”郭威等俱哭拜於地:“臣等敢不鞠躬盡瘁,繼之以死!”劉知遠道:“公等可拜了儲君,正了君臣大禮,朕於九泉之下,也覺安穩。”郭威等即奉劉承佑上座,行三拜九叩。劉知遠又對劉承佑道:“諸位顧命大臣,皆忠心為國、功高社稷者。汝休受人挑唆,遠了忠良。又,杜重威小人也,善提防之。”復轉頭於李皇后曰:“朕與皇后夫妻一生,甚有虧負。我死之後,好生看覷孩兒,他有甚不對之處,嚴加管教。”言訖,大叫“燕雲十六州”數聲而終,死時年五十四歲。李皇后、劉承佑與眾大臣皆大哭。哭了一陣,蘇逢吉勸:“太后、陛下,大行皇帝已是崩了,不可過於傷情,哭壞了身子,國家大事乃是正經。”李皇后道:“哀家女流之輩,懂得什麼,但憑諸位做主。”史弘肇道:“我等奉新天子登基是正經。”蘇逢吉道:“不可。你不聽大行皇帝說麼?野心之輩仍在,只恐趁朝廷不穩,出來生事。”郭威道:“如之奈何?”蘇逢吉道:“斬將奪城,二公為之;正肅朝綱,我等文臣之任。二公安坐,看我等手段。”史弘肇大怒道:“爾等看俺弟兄不起乎?”李皇后見雙方情勢,遂開言:“諸公不需多言,大事煩請列位與新天子商議而定。此地是後宮,哀家心亂,諸公可退。”眾人不敢執拗,行禮退出。李皇后望劉知遠,想起生平事,又哭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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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節:第十七回漢高祖駕崩大梁地(2)

蘇逢吉等退出宮廷,史弘肇兀自憤憤,郭威拉扯道:“同是一心為國,兄休與諸公爭競。我等只端整了兵馬,聽宰相安排。”史弘肇道:“不看兄弟之言,今日定不與蘇雕兒干休。”被郭威拉著走了。蘇逢吉聽史弘肇叫他綽號,心中大怒,只礙著眾人之面,不好發作,淡淡說了聲:“史公不免忒焦躁些兒。如此心性,怎能治國?”楊邠、王章聽了,皆沉默不語。

劉知遠駕崩,蘇逢吉主事,秘不發喪,假傳聖旨曰:“杜重威趁朕小疾,謗議惑眾,其罪當族。”令其弟蘇禹珪提領禁軍,搜拿杜重威滿門。

杜重威自與劉知遠歸京師以來,朝夕提心吊膽,魂不守舍,但聞得門外有風吹草動,便號哭:“定是軍士來拿我。”以頭搶地不已,幾番要待尋死。他夫人石氏,到底是公主之尊,沉得氣,相勸道:“相公怎的如此懦弱,全無昔日風範!當初於鄴城之時,何其威風!如今雖為臣虜,不可折了骨氣。大丈夫死則死耳,何必如此不堪。”杜重威道:“夫人不知,今上乃是猜忌之主,必不容我。我等全家死無葬身地也。不如早些圖個自盡,免受折辱。”夫人未信,只好道:“好死不如蹭蹬生。且休慌亂,看道理。”

劉知遠病危之時,杜重威亦曾聞得訊息,與闔家大小悄悄在密室擺酒相賀,道:“若陛下駕崩,吾族安矣!”石氏又道:“相公差了。唯願今上平安,若今上在,我等可望生,若今上駕崩,我等必然死無葬身之地。”杜重威急問:“為何?”夫人道:“今上在時,誰敢作反?今上若不在,主少國疑,天下不穩,必殺我等以杜患立威。”杜重威聽得,正是分開八片陽頂骨,傾下一桶雪水來,不由憂形於色:“既如此,